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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多隻有四十五至五十分鐘。假若我模稜

兩可地向你們說,這個似乎如此,那個未必如彼,那你們究竟學到些

什麼呢?你們當然既不願聽,也不願信了。所以我只有說:‘毫無疑問

的,毫無疑問的,我就這樣告訴你……’就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為什麼我說教條主義是教書的不二法門的道理。”

這是一個名教授,但未必是個好老師。張口就是“毫無疑問”,這世界上有幾多事可以毫無疑問呢?在學問上,胡適是奉持“無疑處有疑”的,因此,胡適雖然承認“這幾句話,四十年後在我的記憶中,仍然餘音繞樑。但是我聽他的第一堂課以後,我就未再上他的班了……。”

補一:不妨看看來到康乃爾的蕭公權。他的業師是研究政治哲學的狄理教授,蕭就是衝著這個教授來的,“他為我規劃一切,極其周詳妥善。個人求學的志趣和學業的平衡發展都同樣顧到。”然而,“他指導我,和其他研究生一樣,注重思考啟發而不偏向灌輸知識。他有他自己的哲學立場,但不強人從己。反之,他鼓勵學生各人自尋途徑,自闢境地。”多年後,已經退休的蕭公權提及業師,認為,“這種‘教授法’不僅適宜於指導哲學系的研究生,也適用於其他任何學生。學生固然受益不少,學術本身或者可能因此而日新月異,繼長增高。”

補二:何炳棣教授回憶自己的清華生涯,曾經提起清華的老校長梅貽琦:“我們1934年初秋入學後,最初只看到他洵洵儒雅、和藹謙虛、近乎木訥,‘過分’謹慎的一面,正如校園裡流行的一首打油詩所描述校長講話的特色:大概或者也許是/不過我們不敢說/可是學校總以為/恐怕彷彿不見得。” 梅貽琦也是留美的,儘管他是校長不用上課,但如果他上課,恐怕亦不脫此“特色”。那首打油,語含譏諷,但細想想,一個教師,如果他身上沒有那種知識獨斷論的霸氣,他儘管可以表達自己的觀點,卻怎麼可以把自己的觀點(包括自己認同的知識)視為“毫無疑問”的呢?筆者忝列教席,欣賞的是狄理教授和梅校長而無法認同吉教授。如果檢點一下自己的課堂用語,似乎也多為“大概或者也許是”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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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杜威 哥大 博士Ⅲ(1)

按照胡適自述,他非常喜歡杜威的“論理學之宗派”的課,並且這門課給他啟發,使他最終決定把中國古代邏輯學的發展作為自己的博士論文。

留美的中國學生以漢學為選題方向做博、碩論文,已成風習。我們熟悉的余英時、黃仁宇都是如此。這種風習自何而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胡適(該說法我是在一本有關金嶽霖的書中讀到的,因書名忘卻,現在想查詢亦無門徑)。金嶽霖也是哥倫比亞的博士,他對他的哥大師兄似乎有些看法。蔡元培曾稱讚年輕的胡適“舊學邃密,新知深沈”,然而,在金嶽霖眼裡,胡適“舊學不過乾嘉,新知止於赫胥黎”。結果蔡、金二人的褒貶都嫌過當。記得金嶽霖對中國學生做中國論文是不以為然的,但沒記得他說出多少理由。說出理由的倒是蕭公權。當年他在密蘇里大學讀研,作碩士論文時,他的兩個指導老師問他是否想寫一篇有關中國哲學的文章,蕭拒絕了,他希望老師能給他一個西洋哲學的題目,理由是“(一)我們中國學生到西洋求學應當儘量求得對西洋文化的知識。回國以後去著手研究中國文化並不為遲。(二)在美國寫有關中國哲學的論文,或有溝通中西文化的一點作用。然而我是尚在求學的學生,對於中國哲學沒有深刻的瞭解,因而也沒有介紹給西方人士的能力。(三)那時美國一般大學圖書館裡收藏有關中國的書籍為數不多,密蘇里大學圖書館尤其如此。我如做有關中國哲學的論文,必會感到參考資料的缺乏。(四)一般美國大學教授對中國文化未曾致力研究,似乎未必能夠真正指導學生草寫論文。” 兩位教授同意了他的看法,並建議他對英國學者拉斯基的多元政治理論作一番探討,結果,蕭以此為題,完成了兩萬來字的碩士論文。後入康大,在狄理教授的指導下,多元政治論便從碩士論文擴充套件為博士論文,併成書出版。

插:所以從胡適的博士論文而引及蕭公權,是因為從何炳棣教授的書裡才知道蕭的論文甫經出手,便是國際名著。“就20世紀華人在歐美著名大學所完成的博士論文而論,”有這樣兩位不能不提,一就是蕭公權,另一是清華留英的陳體強。陳且不論,“20世紀炎黃子孫博士論文一出立即被譽為國際名著者只有兩部。一部是20年代蕭公權先師康奈爾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