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仍舊純美溫柔含笑的臉龐,惡寒,憤怒,慚愧交織成複雜情緒,最後變成羞愧。“何不殺了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開口說話,有詢問究竟的衝動,又被壓下,化成一句絕望的求死。
東合王的細手一如過去般溫柔的拂過他未著衣裳的赤裸肌膚,輕輕的,緩緩的,眼裡充滿愛憐,彷彿注視著最心愛的男人。“享受美麗女人的溫柔總是需要付出代價,如果不能給予心動的榮華富貴,又或讓人迷戀的真情。那麼不是變成苦苦追尾的狗,就是如你這般,被充分利用。”
陽天咬牙切齒,卻一個字也沒有罵出口,他覺得那隻會讓眼前的惡毒女人更得意,更享受勝利的喜悅。
“夫君,無論你想活命,還是想求個痛快都只有乖乖配合,你絕想不到我這個嬌弱的東合王懂得怎樣折磨人的手段。妖孽血海往日搜刮的藏寶圖如今何處,北撒族拋開邊南基業來到這裡想必是為挖掘寶藏,已經起出多少財寶,收藏哪裡?夫君練的是什麼武功劍法,秘笈必然隨身攜帶的,藏在哪裡?”
陽天雖然疑惑她口中認定的妖孽血海一事,卻決意不與她說話,哪怕一個字。只是呵呵輕笑,最後放肆大笑。東合王靜靜看他笑了許久,才使心腹拿來刑具,緩緩開啟同時,含笑注視他道“夫君總會說的,不過夫君是有骨氣的男兒,當然要受過刑罰折磨,不堪忍受時才說。”
陽天剛想咬舌自盡,一根針刺入穴道,讓他微張的嘴肌肉僵硬,再不能合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在風雨中飄搖(四)
小楚王宮,席撒取走寶庫所藏幾樣最名貴兵甲,替傀儡王后穿戴,直至全副武裝。上水見他竟為自己裡兩層貼身軟磷,外兩層全披厚甲,不禁暗覺詫異之餘,頗覺觸動。‘王雖不喜夏妃容顏,卻也因夫妻之恩倍加愛護,真讓人意外……’
席撒替她穿戴整齊,轉一圈仔細打量,滿意點頭。“夏妃啊夏妃,本王也算仁至義盡,倘若這般厚甲都不能保你擋刀擋劍之後仍舊活命,只能怪你命苦啊……”上水來不及細思這話含義,忽聞寶庫外衣襟拂動作響,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來襲敵人,陷入四面楚歌境地。
“果然來了。”席撒口氣輕鬆,神色卻凝重。上水只見他雙手各抓起一套全複式厚甲,看似輕鬆悠閒,實則迅快的移至寶庫大門,幾乎同時,三寸厚的實木重門被柄大錘砸成粉碎,錘頭帶著碎屑,堪堪自席撒面前劃過。
兩條人影自門外左右執劍閃入,不等他們錯愕,雙雙被席撒兜頭砸至的重鎧撞退,使錘的漢子迅速反應,大喝衝撞,被席撒披風捲上錘柄,不由自主的裝在門框,一時間石牆碎飛,煙塵瀰漫。
襲擊之人不敢冒進,撤手放錘飛退,只聞風聲迎面追出,知是大錘,慌忙仰倒躲避,不料這一倒,恰好被跌地的鐵錘砸個正著,一口鮮血,如地泉噴湧。撲進救護的人遲了半步,無不驚駭於對手的實戰經驗之豐富。尋常人奪錘飛敵,縱使高手也抱定傷敵之心,故而仰倒及時,飛錘必然落空錯過。
一時間不敢冒進,十數人彼此站立呼應距離,重振陣勢。這工夫,裡頭的席撒飛錘出手,頭也不回的閃移夏妃身畔,一拳轟碎寶庫牆壁,甩手將夏妃首先投出,碎裂的牆壁洞口外,一柄長刃閃動,斬在夏妃甲冑上,剎那火花飛濺。
埋伏者察覺中計,不及反應,握劍的手腕已被衝出的席撒斬斷,不及慘叫,咽喉又被手肘重擊,骨頭碎裂聲中斃命軟倒。席撒衝出殺人,中劍的夏妃尚未跌倒,被他一把拽上,甩負後背。
庫牆外埋伏的襲擊者察覺狀況,發足追趕,暗器弓弩,飛蝗投射,全打在夏妃身上,所幸甲冑質地優異,又多層疊加,竟然全部擋下。席撒揹負活盾,只顧奔逃,區區三百斤重量對他輕功也未能構成多少影響,一刻鐘後,追兵已被甩的無影無蹤。
席撒將一動不動的夏妃丟落地上,卸去最沉重的厚甲,見軟甲最裡一層沒被那一劍斬破,不禁驚訝。“想不到你這麼命大啊!那種高手的一劍連你皮肉都沒傷著。既然如此,我席撒也不能冷酷無情的把你仍下不管……興許路上還有用處。”
嘀咕著,他自顧打量周遭地形,再不關心夏妃狀況。卻說上水,最初被投出時還不明白席撒用心,猛然見到劍襲,想反應也已來不及,以為必死,不料僥倖席撒出劍極快,那一劍力量沒能揮盡,故而僥倖活命。
席撒拿她當盾,或許有心利用最厚實的胸甲部分,致她面對追擊敵眾,眼睜睜看著暗器弓弩鋪面飛來,多少次都以為撲面射近的箭矢會正中護目晶片,把她殺死,這種提心吊膽中,讓她大腦一陣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