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快速離開,祁風也不等他開口,稟報道:“工部錢大人的妻子已經找到了。”
“他兒子呢。”
“還活著。”
紀凜看著逐漸泛白的天色,神情微冷:“孔令晟他們還有多久到。”
“再有三日。”
不遠處走來換班的人,祁風他們悄然離開,一刻鐘後,這邊又歸於了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私刑所那兒,早朝之前,太后看著要將秋瑤帶走的兒子,徹底動怒:“她擅闖產房,驚擾了皇后,幸好這孩子是順利生下來了,若是有個閃失,她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你還要護著她。”
“哀家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犯了錯就是犯了錯,當時多少人攔在屋外,她偏要硬闖,還傷了兩個宮人,皇上你顧念這恩情要將她留下哀家不管,要怎麼寵愛她給她放權哀家也不管,但這規矩的事哀家就必須要管!”
“不管皇后生的是誰的孩子,她生下來的就是哀家的皇孫女,不懂規矩,冒犯哀家和皇后,還險些害了皇嗣,皇上你今天要是就這麼把人帶走了,你不如連哀家都殺了的好,哀家是沒臉再活在這世上,趁早下去給你父皇和紀家的列祖列宗賠罪!”
林嬤嬤扶著太后,太后一手拄著柺杖,將堂屋內的青石板敲的重響,原是病容的神態,經這一夜,是被氣的,漲紅著臉說了這番話後,心裡反倒是痛快了些。
太后目光凌厲的看著被兒子攙扶的秋瑤,皇上要是就這麼輕拿輕放,今天干脆從她身上踏過去!
紀灝眼神微黯,在他趕過來之前,秋瑤已經受了罰,打了三十個板子。
就算是她功夫不錯,人還是皮肉做的,私刑所內三十個板子下去,換做別人早暈過去了,她還能站穩,已屬不易。
“母后,永和宮的事是兒臣授意的,秋瑤也是怕事情有變。”說到底是聽到了孩子的聲音後才闖進去的,不會有什麼影響,紀灝知道秋瑤那時的著急,她入宮之後就一直很顧忌身份,若非門口那些人攔著,她不會做出這些過激的事。
“好,好,好。”太后怒極反笑,“女人生子猶過鬼門關,你縱使是個男子,這些事也該知曉,你讓這麼多人守在永和宮外,是人進出都要盤問跟蹤,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會影響嫣兒生孩子,是你授意她留在永和宮沒錯,難道也是你授意她任意闖進去的!”
啪一下,太后手裡的柺杖砸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凳子翻到在地,母子倆對視著,太后眼中的怒意是越來越盛:“今天哀家才打了她三十個板子皇上就急匆匆要將人帶回去,明日她就敢在踢延壽宮的門!”
紀灝明白,母后這是要捏著這件事來敲打秋瑤,受寵也好驕縱也罷,觸犯了規矩冒犯了太后和皇后就是不能饒。
眼看著早朝將至,連夜入宮的衛老國公他們還在等著,後頭的事還有許多,紀灝不能在這兒繼續和太后僵持,但想把人帶走也不可能,太后是鐵了心要處置。
秋瑤抓著紀灝的手一緊,垂眸咬著牙:“妾身犯了錯,理當受罰。”
太后冷冷看著她,並不吃這一套:“罰已經罰了,要不要降這份位那都是皇上決定的,哀家不會替你們做這主,皇后剛誕下皇嗣還在月子裡,哀家就替她掌了這六宮事務,你在此思過半月,半個月後每日到延壽宮裡來學規矩,什麼時候把這宮裡的規矩學齊了,什麼時候這事算過去。”
不等他們說什麼,太后又道:“哀家也不會委屈了你,既然你受了傷,就住去私刑所後面的院子裡去,哀家會派人去照顧你,你就在那兒好好閉門思過。”
秋瑤低眉順眼:“妾身領命。”
太后冷哼:“來人,把淑妃帶下去。”
外頭候著的兩個宮婆上來將人帶下去了,太后跟著朝外面走去,走到私刑所大門口時,太后轉身看皇上,語氣已經平和下來:“皇上莫要怪哀家這麼做,縱使她對皇上有救命之恩,許多事也不能越過了皇家,在她之上還有鄭貴妃,鄭貴妃上頭還有皇后,昨夜她連哀家的話都敢不從,往後在這宮裡,她還有什麼怕的,這點懲戒,就當是給皇上一個教訓,不要太過於放縱了她。”
紀灝語氣微淡:“母后的苦心兒臣懂。”
太后看向他,眼神閃爍,終究是沒能說出口,他要是真的懂她的苦心就好了,可他現在還能聽進去什麼。
“時候不早,不能讓大臣們久等,兒臣先去朝堂了。”紀灝邁下臺階,朝著玉明殿方向走去。
母子之心漸行漸遠,太后看著他的背影,嘆了聲,對一旁的林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