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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花薛銘和碧雲做賊心虛,快步回了房間,少不得要大喘粗氣休息一會兒。
碧絲正在窗邊坐著,藉著外面的光線認真坐著女紅。見兩人進來這樣的情況,有些詫異。起身將繡品放下,走到八仙桌旁給薛銘倒了一杯花茶遞過去。“姑娘這是忙什麼?走的這般急?”
碧雲口直心快,很想八卦一下今天看見的事情。可薛銘卻是真心覺得少爺和婢女有些曖昧的小情愫也沒什麼了不起,便是隻字不提。
姑娘從來就不喜歡說長道短,這個碧雲心裡清楚,只憋著等晚上瞧瞧跟碧絲咬耳朵。
薛銘折騰了一天,身子有些乏了。便由碧絲侍候著換了家居常穿的軟底繡鞋,往軟榻上歪著。
她以全新的身份回到這個世界,可卻同前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林嫣既然盤算了那麼久想要嫁入榮國府,自然是有她的打算。不論她是真心愛慕殷熙平的風流倜儻,還是貪圖榮國府的榮華富貴,她都不會對自己留下的稚兒真心實意的好。
放在那裡任由他被人作踐,放羊一樣的長大已經算是好的了。她為了自己以後的子嗣著想,必定是要對薛銘留下的孩子下毒手的。
薛銘心頭一緊,暗恨著自己為何不能重生再做一次林姝。到時候必定要戒掉自己驕縱自大,對什麼都信心十足的性子,擦亮眼睛看看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好生防備她們,定要護得家人周全才是。
可也許,重生的意義不在於你如何重新活一次,去改變自己曾經的遺憾。而是用另一種心態,去過另一種人生。有些錯無法擬補,哪怕你真的回到當初。
就比如,薛銘覺的自己一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和太子李瑾之長相廝守。可如果她重生再做回前世的自己,依然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和李瑾之牽手拋棄掉家族遠走高飛。
與其去懊悔自己的曾經,不如重新活的精彩一點。孩子要護住,仇要報,可更重要的是,她要做好薛銘,讓自己新的人生能夠過的幸福。
想到這,薛銘心中的抑鬱之氣似乎漸漸散了開來。抬頭去看碧絲和碧雲正忙著把屋子裡的燈點亮,天又黑了,過了這一夜,希望鄒媽媽能快些好起來。她需要來給薛銘還原一個真相,而薛銘也需要給自己的未來掃清障礙。
“姑娘,大奶奶屋裡的翠煙姑娘來看姑娘了。”碧柳探頭進來,將簾子一掀,錯開腳步站在了門口。
薛銘一聽是林氏派人來,心下便是猜著也許是鄒媽媽的事情有了定論,頓時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道,“快請進來。”
翠煙生的杏目桃腮,身材嬌小,十分漂亮精緻。身上不過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秋香色橘紋小褂,下面用棕色絛帶繫了一條淺色撒花長裙,縱然如此依然是透著一股子嬌媚可人。她進門時面帶笑容,謙卑恭敬的給薛銘行了一個禮,道,“我們奶奶叫奴婢給姑娘帶句話,說是鄒媽媽家的人找著了,話也問的差不多了,請姑娘不必掛懷,只好好將養身體,太太和大奶奶必定給姑娘討個公道。”
林氏不愧是她薛銘前世的嫡親妹妹,倒是頗有其大姐遺風麼。薛銘心裡很滿意,臉上自然也是笑開了花。“勞煩翠煙姐姐跑一趟,替我謝謝大嫂。”說著又招呼碧絲來陪著喝茶吃果子。
翠煙似乎被薛銘這樣的熱絡和和藹搞的有些暈頭轉向,饒是她慣於喜怒不形於色,掛在臉上的笑容也遲疑的僵硬了幾分。拉著碧絲出去的時候忍不住就試探道,“二姑娘今兒同以往大有不同呢,瞧著親切熱絡了許多。難怪我們奶奶這幾日讚不絕口的誇姑娘大了。”
碧絲抿著唇笑的十分含蓄,並未接話,只請翠煙去吃茶。她們姑娘什麼樣可容不得別院兒的下人置啄,自挑了別的話頭熱絡道,“姐姐那兒可有什麼好看的花樣子?眼看著就要換季節了,姑娘想換兩雙新鞋呢。”
碧絲向來衷心,且不愛多說閒話。翠煙聽她將話題岔開,便知道方才自己說多了。這個碧絲人是極好的,看著客氣溫和可卻其實是個戒備心理最強的,一般人很難真的和她走的親近。怪不得薛夫人和梁媽媽千挑萬選最後選了她來給二姑娘做貼身大婢女,有這樣衷心又八面玲瓏的大婢女在,縱然二姑娘再怎麼糊塗無用也能護得個周全了。
翠煙見碧絲既然轉了話題,也樂得這樣糊弄過去,便又道,“方姨娘做的一手好針線,姑娘素來穿著的鞋子不都是她做的?怎麼今兒要妹妹操勞了?可是方姨娘推賴了欺負到你頭上?”
其實本來這做鞋子的事情是碧絲等人的本職工作,可方姨娘自打前年開始就不知是抽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