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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那男子玉面漲紅臉上肌肉抽搐,兩腿在褲管之中抖如篩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頭道,“爺饒命,小的是收了人銀子讓豬油蒙了心才來毀小姐清白的。”

“公道自在人心,我的清白不是旁人想要惡意詆譭便能詆譭的了的。”薛銘上前,俯視面前男子,又轉頭對一旁看熱鬧的眾人道,“諸位皆是體面世家的夫人、小姐,總不會這點子齷齪手段都瞧不明白吧?若還有人當著我的面嚼舌,倒要讓人懷疑,是否與此事有瓜葛了。”

薛銘臉上笑容自若,聲音清脆悅耳,可此刻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十分諷刺。有人聽了自覺無趣紛紛散開,有人不甘心就這麼算了依舊交頭接耳,更有人不掩心中好奇,驚疑不定望著薛銘淡定扶著一旁婢女的手上了停在前方的琺琅彩轎。

薛書仁厭惡的給了那抖動不停卻依然想要爬到自己腳下求饒的傢伙一腳,吩咐身後小廝將人一併捆了帶回府裡。

薛府上房頤正園五間上房的硃紅紗楞門大開,天井處跪了一眾僕婦婢女和小廝。此時正是正午,烈日當頭最是炎熱,因是夫人發了怒要清算府上的下人,各個都神情緊繃,時不時有人因懼怕和炎熱暈倒,被拖進倒座房裡潑水緩神後再被拖出來仍在地上跪著。

正房大廳內四周擺滿了冰塊,清爽無比,薛夫人白氏端坐在紫檀雕二龍搶珠大堂椅上,一臉焦灼的轉著手中翡翠念珠。站在她身側的年輕婦人身穿繡百子戲春圖縐紗半臂,面容嬌俏,手裡指著團扇悠閒的扇著。

她掃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乳母鄒媽媽,美眸一轉,用仕女團扇遮擋住側臉,伏在薛夫人耳邊耳語幾句。

薛夫人聽著,忽然眉目舒展頻頻點頭。等那年輕婦人說完,重新侍立一旁後,沉聲道,“來人,請方姨娘。”

鄒媽媽渾身一震,飛快的抬眼望了薛夫人一眼,見她目光深沉清明,心頭突突亂跳。

那年輕婦人見了,微微一笑,“怎麼,一提方姨娘,到好似招了鄒媽媽的索命符一樣。您不是素來和方姨娘交好嗎?便是方姨娘以下犯上欺辱二姑娘,您也有意寬宥嗎?”

鄒氏聞言,手抵著地面猛力扣了三記響頭,“大奶奶冤枉啊,奴婢對二姑娘的衷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斷沒有二心的。”

“噗嗤~”大奶奶林氏聞言忍俊不禁,以團扇遮唇笑的嬌媚放肆。“瞧你,什麼蠢樣子。你大奶奶我冤枉什麼?你若真對二姑娘衷心,道真是要冤死二姑娘了。”

鄒媽媽滿頭大汗,身上的石青繡花褙子浸溼了大片,雙唇不住抖動說不出話來。

“呦,這怎麼話兒說的?怎跪了這一地的人?太太做什麼發這麼大脾氣?”一陣清脆尖銳的女聲傳了過來,只見門口一位身姿妖嬈穿著豔麗的中年婦人搖著手中團扇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薛府的方姨娘,從薛大人還是薛少爺的時候就抗戰在最前線,承歡於其身下。薛大人對她也算寵愛有加,可卻是廣種薄收,這位十幾年來膝下不過一子一女。

她在薛夫人面前收了腳步,屈膝福了福身算是請安。又用帕子掩住鼻唇,嫌棄的看了一眼跪坐在地軟如爛泥的鄒媽媽一眼,“怎麼一股子腥臊味?”

眾人好奇轉頭望去,見鄒媽媽身下卻是陰溼一片,想來是驚嚇過度所致。

“快給方姨娘賜坐,”大奶奶林氏召喚婢女賜坐,待丫鬟抬了小墩子給方氏坐下後,她又道,“姨娘素來最愛熱鬧,今日可有好戲,我便著人來請姨娘瞧個熱鬧,也算賣姨娘一個人情。”

方姨娘眉眼含笑欠了欠身,“多謝大奶奶抬愛了。”又挑著眉眼環顧四周,揮了揮自己手中團扇。“到底是太太的屋子,放的起這麼多冰塊子,外面似下火一般,裡面卻是涼風習習。”臉上慣帶著討好卻有些刻薄的笑容。

“太太的份例便是如此,姨娘不是也按份例領了冰塊子?”大奶奶林氏挑了挑眉,橫掃了身後的媳婦婆子們,極具威嚴道,“莫不是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欺上瞞下的剋扣了姨娘份例吧?若叫我查出來是哪個不知自己輕重的做這等下作之事,可仔細你們的皮!”

眾媳婦們面露懼色,都是唯唯諾諾垂頭連稱不敢。方姨娘素日裡是不知輕重的典範,如此指桑罵槐讓方姨娘也白了臉色,不自在的伸手撫了撫珠翠滿頭的髮髻拿眼偷看薛夫人的臉色。

沉默半晌的薛夫人拉了拉媳婦的袖子道,“這屋子裡唯獨只有一個壯了膽子欺負主子的,現下正跪在地上。還是莫要談論旁事,將這一件先問清楚吧。”

林氏屈膝,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