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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的臉就黑了,說這不等於就養在姜姬眼皮子底下嗎?日後她想孩子了,就過來看看?這不行,這太過分了,這樣徐家成什麼了?風骨到哪裡去了?他可以接受徐家讓姜姬當皇后的不得已,但不能接受徐家跪舔姜姬。
徐公就像看傻孩子一樣看他,微笑著說,第一,這孩子的身世必須密而不宣,現在不能說,等姜姬當上皇后之後就更不能說了。
白哥點頭,理所當然啊。
徐公說,第二,姜姬有母子之情的話,她知道孩子在離她這麼近的地方才會放心,徐家也會跟姜姬變得更親密;
白哥遲疑著點頭,他還覺得徐家已經跟姜姬太親密了,都無間了,再親密下去成什麼樣啊?
徐公說,最後,姜姬此人,性情殊異,跟普通女人不大一樣,不可不防。此子在他們手中,就像牽著風箏的線,可以防備姜姬做出不智之舉。萬一她當上皇后之後,跟朝陽長公主似的亂來,徐家手握此子就可以立刻把她給拉下來。
白哥目瞪口呆。
這個孩子原來是個威脅。
徐公,或者說徐家放任姜姬生下私生子就是為了在有朝一日可以控制她。
徐公說的是對的。
但誰能保證徐家日後沒有人會利用此子從姜姬這個皇后身上獲取好處?
誰來保證徐家的良心?保證徐家永遠不會變成花家之流?
白哥懂了徐公的盤算。他也明白徐公並不介意徐家後代子孫在他去後利用這個優勢,說白了,好處在自家,總比好處在別人手裡好。
但白哥接受不了去利用一對母子。
他本身親緣淺薄,對徐公和徐家就寄託了對親情的全部渴望和想像。突然發現,徐家其實也不是那麼風光霽月,徐公也不是那麼完美無缺。他不是失望,只是……
他想做點什麼。
他覺得在政治上、國事上用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但利用親情,利用母子天性,在一個孩子剛落地時就把他從母親身邊帶走,教導他親近徐家,然後再利用他向他的母親進行威脅和索取。
這對母子就太可悲了。
這種事也太可怕了。
所以,他把姜姬“偷”出來了。
姜姬看著說出一切,卻對著徐家心懷愧疚,對著這一切感到不安的白哥,對他行了一個大禮。她的鄭重其事,讓白哥稍感安慰。
姜姬又說:“我可以起誓,我不會做和朝陽一樣的事,我與徐家永世友好。”
她的起誓,再次讓白哥放心了一點。
然後他就出去領路了,進城門還需要他刷臉。
他走後,暖香沉默良久才說:“是個君子。”
姜姬點頭,今日此時,她才發現白哥是個君子,徐青焰嫁他沒嫁錯。徐公在年老之時親手養育的孩子,他把他養成了一個真正心底有底限的君子。
她不能說她早就算到了徐公會怎麼做,而她本來就想把孩子暫時先託給徐家。最多一年內,她就有把握讓徐家把孩子送回給她來救命。
就是沒料到,白哥會這麼做。
他會“背叛”徐家。
其實也不是背叛,他所遵行的,恰恰是徐家教導他的。只怕徐公自己都沒料到,他把白哥教得這麼好。
第545章 哭泣的皇帝
姜姬悄悄的回了鳳凰臺。
之所以說是悄悄的,是因為她帶著人到了廣御宮挨著的那處宮牆; 叫人翻過去; 從裡面開啟門; 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廣御宮自從她走了以後,此處的門也鎖了,人也跑光了,就剩下一個空屋子。她帶著人再回來; 開門開窗; 把傢俱擺設打掃乾淨; 再鋪上被褥,掛上帳幔,捅開灶頭,開始點火燒水做飯。
姜姬從車裡換到屋裡時; 屋裡已經很溫暖了。暖香讓一個乾淨的小侍從上榻去替她暖被子; 說:“暫時只能這樣了,公主別嫌棄。”
那個小侍從是特意洗乾淨後才送到她榻上來的; 她上去後; 小侍從輕手輕腳的抱住她的雙腳; 一張臉都紅透了。
姜姬笑嘻嘻的,對小侍從說:“你是從哪裡被你暖香哥哥騙來的?”
這個小侍從可不是她從魯國帶來的,她從魯國帶出來的都是成年人,這個小孩子最多十歲大小。
還是白哥進來交待事的時候認出來了; 嚇了一跳:“你不是八八嗎?”
八八紅透了臉; 說:“是青焰姐姐答應我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