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賊人有沒有追來,是以不敢停下來。再說以馬兒現在的速度,她想停下來只怕也是無能為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陣衣袂當風之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頭望去,卻見一道巨大的黑影由香車上方掠過,那形狀如人卻又如鷹。文成公主暗叫不好,深吸了一口氣,她鬆了緊握住韁繩的纖手,五指探向佩於懷前的那柄華麗匕首。
此匕首名為“懷意”,是先皇后所賜,本意是希望此匕首能佑其平安,但今天文成公主卻把它用做自保了。
巨大的黑影落在馬背,身體折回,閃電般撲到香車之內。黑暗中隱約可見他那雙隱於猙獰面具後的閃亮瞳眸。他欺到近前,伸手抓住文成公主的皓腕,冷冷地道:“公主可以回車中歇息了,這車就由區區在下來趕。”
“銀鷹。”文成公主悲嘆半聲,纖纖玉手中的懷意匕首向上揚起。一個公主竟然需要做這種事,她心中自覺委屈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銀鷹再度開口:“我與方才那個蠢才可不一樣,公主想用這隻小劍來對付我,只怕是要白費心機了。”
“是嗎?”文成淺淺一笑,美眸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揚起的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直刺下去,一副要自殺的模樣。
“啊!”銀鷹大驚,直覺地鬆手向那隻匕首抓去,文成對他來說重要之極,不然的話他也不必大費周折地帶人截道了。如果他擄到的公主是死人的話,那他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就在他手指堪堪觸及匕首之時,那隻匕首奇妙地一轉,刃鋒向外以莫敵之勢直刺向他的咽喉。銀鷹大驚之下,身子向後一折,匕首緊挨著他的頭頂劃過。
可惜!文成公主暗自搖頭,這麼好的一劍竟然讓他躲過了,這下自己該如何是好?她看了一眼香車外的黑暗世界,緊緊咬了咬朱唇,準備不顧一切地跳出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銀鷹折回身體,冷笑著撲了過來,一手拿向文成公主持匕首的挺腕,一手直截向她的暈睡穴點去。這回是鐵了心不讓文成再有機會玩花樣。
捉住文成公主,而後立即趕去與屬下會合,準備進行他的“大計”。他連以後的行動步驟都計劃好了。眼見這位美麗的公主就要手到擒來,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一匹神俊的馬兒由後方趕上來,與香車並馳。馬上的人由鞍上騰身而起,直落到香車內,一手伸出將花容失色的文成公主擁入懷中,另一隻手封死了銀鷹的所有攻勢。
本以為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的文成公主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閃,而後自己便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她抬眸望去,卻見來人劍眉、星目,俊美尊貴。是松贊干布,是那個仿若天神的少年。心中的驚慌恐懼不翼而飛,她玉面生霞地任那隻堅實的手臂環著自己的嬌軀,傾聽著他那陌生的心跳,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她心頭久久地纏繞。
低頭望著懷中做小鳥依人狀的女子,松贊干布將她那嬌羞的動人神情收入眼底,環在懷中的身軀修長而豐盈,鼻息之間充盈著伊人動人的體香,清雅芬芳如冰山雪蓮,讓他心神盪漾,久久失神。
“把文成公主還給我。”銀鷹怒叱,望向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的眸子裡跳動著仿若透明的無邊火焰。墨龍劍隨著他揚起的手腕脫鞘而出,在夜色中仿若有生命地跳動。
“休想。”松贊干布緊擁著文成公主,無比堅定地拒絕。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懷中的佳人交出,大不了再與那銀鷹打一架好了,他拔出腰間的金刀。
“墨龍劍今天又要飲血了。”銀鷹獰笑著揮劍刺來,打定主意要把眼前這礙眼的傢伙碎屍萬斷。
“墨龍劍?”松贊干布一臉古怪地瞧了瞧那柄閃爍著烏光的劍。在費力抱著文成公主躲閃劍招之餘,猶自言自語:“真是好巧啊!”
“有什麼巧不巧的?”銀鷹冷然問。他掌中的墨龍劍靈動地翻飛,招招不離松贊干布身上的要害,一心想松贊干布快死。
松贊干布滿面笑容地揚刀在身上組成一片密積的刀網,封死了銀鷹所有的殺招,“我掌中這把刀的名字就叫做‘降龍’,正好是你那把劍的剋星。”他說完還不忘良心地提出建議,“我說做山賊的朋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免得落敗時難堪。”
銀鷹氣得差點吐血,“我倒要看看到時敗的是誰。”他冷笑著說完,掌中的劍舞得更急了。
二人在狹小的香車內力來劍往,大打出手,為爭奪文成公主而戰。
拉著香車的馬兒仍不辨東西地疾奔,車中的人誰都沒有閒心管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