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落在他的臉上。
他覺得臉上滾燙,十分不舒服,緊張地說:“剛才……我聽到這裡轟隆一聲響,還以為出事了呢。”他的臉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個牽強的笑來。
她臉上的皺紋發生了死水微瀾般的變化,“是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呀。”
“大概是我聽錯了……聽錯了。”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些心神不定。
他本來想問問為什麼房子會矮一截,一見她那冷冰冰的氣色,終究沒有說出來。他正想找個藉口離開,想起來正事還沒有說。
“你大叔他們都很好。”她突然冒出一句來。
這本是句平常不過的話,他卻感到如芒在背,心裡癢的更坐不住。
一陣淡淡的血腥氣飄進了他的鼻孔,他忽然變得笨拙起來,說:“大嬸……那個……晚上您還有別的事嗎?因為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你這屋裡有動靜,吵得我睡不著。”
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不可能呀,晚上我們早早就睡覺了。你聽錯了吧?”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眼白很大的眼珠狡黠地轉動著,好像一不留神就會蹦出來。
又一陣冷冷的血腥氣飄來,光線突然暗下來,房間內一團幽暗。他看到烏雲壓得很低。天已經陰了。
和這樣一個古怪的婦人獨處,他十分惶恐,說:“大嬸,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哪怕是一分鐘他也不想再待下去,趕忙站起身。
她什麼也沒說,送他出了門。
他看到灶房北牆上掛著一個褪了毛的豬頭,皮肉斑駁,那腥味大概就是它散發出來的。
出了門,他急急地走著,好像身後有惡狼在跟蹤,他用眼角的餘光瞄著身後,還好她沒有追上來,只是立在門口看著他。
後來,他從弟弟口中得知,大叔和兩個兒子已失蹤多日,**局來查案,也沒有查出什麼,就不了了之了。難怪白天只見到她一個人,他不禁感到釋然,又覺得很害怕。那麼晚上的沙沙聲是誰呢?
又是晚上,經過這兩天,他很懼怕晚上,腦子裡總不由自主迴響起隔壁的怪聲。
無聊的時候,他開啟了電視。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美麗女人,突然,她的身後響起了一聲淒厲的貓叫。
他的心跟著本能地縮緊。
接著,一隻兇狠的大黑貓躥上來咬了一口女人的胳膊,鮮血淋漓。女人大叫起來,好像貓叫,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妖異……
心跳不禁開始加速了,他把目光移到裡屋的牆上,那一邊是鄰居。
本來他不喜歡看恐怖片,此時卻好像受到誘惑,又開始去看電視。畫面變了,一個男人正面對著一副被黑暗籠罩著的面孔。那副面孔慢慢走到光線之下,露出本來面目,是被貓咬傷的女人,她的眼睛同貓眼差不多,發出兩道幽綠的光來。當男人察覺到她的變化時,已經太遲了。她撲上來,張開大口,兩排尖牙在他的脖子處狠狠咬下一塊肉來。他大叫一聲,鮮血立刻噴了出來,幾乎染紅了整張螢幕……
他看得直想吐,立刻抓過遙控器換了個頻道。
大約在十點左右,怪聲又斷斷續續著響了起來。
他有些忍無可忍,再次踏進鄰居的院子,從敞開的門投來的一抹燈光,剛好能照出那條筆直的小道。他咬咬牙,大步向裡面走去。
跨進門檻,地面似乎比第一次來的時候更低了,他險些就要撲倒在地。站穩之後的第一眼,他就覺察到一定少了什麼,掛在牆上的豬頭不見了。
他再次走進那個房間,卻有一種這裡多年無人居住的錯覺,也許因為少些人氣,有點冷吧。
燈光昏暗,她卻並不在,聲音倒越發的清晰起來,就在附近,卻無法找到。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東一頭西一頭地尋找著,喃喃自語:“……到底在哪呢?”
突然,他感覺腳下有些輕微的震動,可以肯定,就是那聲音發出的節奏。他不禁瞪大眼,難道聲源在地下?他蹲下來仔細聽,還不相信,又把手按在了地板上,臉色突然變了。
震動果然來自地下。
那麼就是說,地下有人,或者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天知道她的家裡,會發生什麼連鬼都害怕三分的事情。他突然想回家去睡覺,或者離這裡遠些,雙腿卻不受他的支配,帶著他去找地下的入口,他相信,入口一定就在房間裡。
他開啟灶房另一側的門,房間裡沒有開燈,隱約著看到地上落滿灰塵,連房間都不打掃,她實在太懶惰,也太可怕了。
正當他想退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