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不願也不想去猜。
那天晚上十二點半,我從夢中醒來,覺得肚子痛,要上廁所。雖然已聽到很多流言,但是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往外走。我們的廁所在洗漱間裡面,從洗漱間裡出來清醒了不少。這時整個走廊空蕩蕩的,只有昏暗的路燈是亮的。一陣陰風吹來,樹葉沙沙地響著,各種奇怪的黑影在白色的牆上舞動著,詭異而陰森。我心中一陣發毛。也許是因為氣溫的緣故,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這時,風停了。從走廊那一頭傳來一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噠噠,噠噠。”一陣涼意從我背後竄上來。
聲音近了。我看到一個嬌小的女孩子走了過來,穿件紅毛衣,她一看到我似乎也嚇了一大跳,輕呼了一聲。我扭頭要走,她急急地叫住我:“等一下我吧,我好害怕。”還沒說完就已經衝進廁所了。我只好在洗漱間裡等她。望著牆邊的洗漱池,不由又想起森森的話:“死人,血。”奇怪啊!那晚我趕到時,根本沒看到任何血跡。我仰頭凝思,嚇了一跳:天花板前些日子卻了一塊,現在看上去覺得黑黑的大洞像個怪獸的大口。“姐姐你看這個洞洞,裡面會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呢?你怕不怕?”那個女孩已經出來了。“怕。”我說,不由多看了一眼。“其實往往是人嚇人嚇死人。”那個女孩子說。我聽了心中不由一動。她繼續說:“前幾天那個女孩子大概也是自己嚇出毛病的。”我聽了不由有點生氣,剛想反駁她,這時,外面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嗚咽聲“嗚嗚嗚。”我們都嚇了一大跳,那個女孩子馬上躲到我的身後,顫抖地說:“同學。”我本來就有點害怕,但是一看到這種嘴巴硬又膽小的膿包不由心裡窩火,壯膽喝了一聲:“是誰在那裡鬼叫?”聲音突然停了,我倆互相望了一眼,過了一會兒,還是一片寂靜,我們不約而同地撒開腳丫子分頭跑了。
第二天,驚魂未定的我跑去看森森,她已經能斷斷續續地說出一些片段了。“那天晚上,我從廁所裡出來。洗漱間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穿花格子短袖的女孩子在那洗衣服。我上前問:‘同學你不冷嗎?’她轉過身來。我看到她洗的居然全是——居然全是——是人的內臟!腸子!啊——”她又恢復成那種歇斯底里的狀態,被醫生強制性地注射了鎮靜劑。
聽到這裡,我不禁疑雲叢生,覺得這一切有點不太對勁:如果森森看到的“厲鬼”和我看到的是同一回事的話,為什麼我沒有看到那種駭人的情景呢?而且,就憑我一聲喝令,她就走了。難道我有她害怕的東西嗎?那東西又是什麼呢?
今天晚上十二點半。
今晚是葉華和我一起洗衣服。洗完衣服後,葉華去曬衣處晾衣服去了,洗漱間又剩下我一個人了。“嗨!”探頭探腦,又是那晚的女孩,還穿那件紅毛衣,“又見到你了,你膽子好大哦,又是一個人。”我說呆會兒我要辦正事,你不要搗亂。她吐吐舌頭,說:“那我躲起來偷偷看好了。”說完拉開窗子跳出去,關上窗子時還衝我做了個鬼臉。我示意她蹲下,她點頭照辦。
“啊……”我發出一聲恐怖地尖叫。寢室一間一間地亮了。首先
衝進來的是葉華,不一會兒是其他室友。看我面如土色地站在那,林子張口就說:“你神經病啊?沒事瞎叫什麼?害我睡得好好的從床上爬起來。”
“森森進了醫院,你當然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冷冷地說。
林子的臉一下子變白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叫?好,那我問你,你剛剛從那裡來?”
“寢室啊。”
“葉華呢?”我問。
“我從曬衣場來。”葉華說。
“那就奇怪了。”我說,“那晚你也是說從寢室趕來的吧?而我和葉華一樣是從曬衣場趕來的。從曬衣場到這裡的距離好象要比寢室到這裡的距離近一些吧?我不懂你那晚怎麼跑得那麼快呢?”
林子的嘴唇打著哆嗦:“就憑這一點,你怎麼能判定是我做的。”
“你那晚其實根本沒睡,悄悄尾隨森森到洗漱間,趁她在裡面洗手時擺出這幅駭人的場面,故意在大冬天穿一件短袖讓她起疑。她暈過以後,你穿上衣服,踩著洗漱池把那堆噁心的道具放在天花板上的洞裡——這種事只有身高一米七一的你才能辦到。”
大家紛紛懷疑地望著她,她的臉色越來難看。“你故意製造流言,趁同學們都不敢晚上來洗漱間,要取回這些東西。不巧的是,當你想來的那晚,我正好和另一個人在,你又裝神弄鬼。我今天已去查過了,話劇團說,不久前丟了一批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