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時也常常會想,當年若是忍一忍的話,是不是現在已經成就無雙焰的武將境了呢?一想到這裡,轉念又想難怪歷代祖先不曾要求什麼二十六關,到了校境或是族長位才可以觀摩此卷,年輕子弟連奠基時五關也難捱,何況這等更長久的痛苦,不過面前這人卻……。
鄧長青疑惑的看著捲起卷軸的父親問道:“父親,莫非族內哪位子弟……”可是他又覺得荒謬,族內子弟境界他清清楚楚。
他的父親果然也搖頭了,但一開口就把他說昏了,鄧世平壓低了嗓子說道:“是最後一關,奠基要走二十六關!”
“誰?”鄧長青驚駭的睜大了眼睛,勇烈公所繪背圖最後一關?勇烈公為之遺憾一生也不曾達到的境界?是誰能如此?
鄧世平再也不講,只是老眼含淚,連連在那裡拜著高臺上的祖廟,口中說道:“列祖列宗保佑,成就…”
半響後,鄧世平爬了起來,拉著鄧長青向著高臺而去,一上高臺,東方初生之日耀眼,金光萬道,照在臺上祖廟之前一個盤膝而坐的光頭身上。
陽光正照耀在他的淤青一片的後背上,此刻看不清楚,只覺得他渾身沐浴其中,高臺遠山藍天廟宇,天地之間仿若只有他一人在此!
鄧世平強忍著衝動,他拉住自己的兒子坐下,然後就在那裡看著,只不過他是把目光投在了陽光下,金光閃閃的武尉鄧的字牌上,眼中如有淚光晶瑩,充滿了期待和虔誠。
這個人是誰,他在突破二十六關?鄧長青痴痴的看著前面那個人影,若是能過,十年內他會在世間掀起什麼樣的驚濤駭浪,我鄧家因為他,會擁有超越勇烈先公時的輝煌嗎?天地如此遼闊,世間萬物卻不如這個身影,讓鄧長青為之專注。
鄧海東現在感覺麻木的身軀,好像沐浴在了溫水之中一樣,尤其是背後一片,疼痛大為減緩,而鬥氣更為易於操縱了,似乎從外界得到了支援一樣,二十六階,他腦海中清晰的出現了鬥氣經過的軌跡,不,不是他的腦海而是他的眉心處。
最後一關了,是把鬥氣在這裡燃燒附加上去,還是打通?那個啥?任督二脈呼呼哈嘿?衝啊!
鄧海東一咬牙,鬥氣衝下,青紫全面的覆蓋了身軀背後,沒入腰沉入臀,尾骨的敏感讓疼痛感和無法忍受的痠麻更為刺人神經,就是被折磨的已經快麻木的鄧海東現在也忍不住了,他玩命的咬著牙,牙齦已經出血,左側槽牙已經碎裂,一股鮮紅湧出了他的口角。
尾骨在燒,鬥氣在盤旋然後瞬間深入!鬥氣進入了他尾骨內部,骨髓彷彿在沸騰一樣!
這個時候,日漸漸向中天,側照背部,讓遠看這裡的鄧家父子看的清楚了,他們就看到對方的背中,脊椎忽然如蛇一樣的微微顫動,然後漸漸鼓起,如同蛻成了龍!但這條惡龍看上去是如此恐怖,觸目驚心,鄧世平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握緊了拳頭,手中勇烈公的遺卷就好像破紙一樣…
一股滾燙的熱流,從被陽光曬的發熱的地面竄起,連線著尾骨進入脊椎,逐次回關,一直衝到了鄧海東的腦門,他的眉心處忽然一燙,一股火舌噴出。覺得腦袋一空渾身一鬆的鄧海東驚的慌忙控制,努力把它拉回頭,長長的火線漸漸的,旋轉著,又回到了他的眉心。
這次順暢的向下,鄧海東感覺到了最後的關頭就到了,而中間居然毫無阻滯,就好像飛速下墜噴著烈焰的離子導彈一樣,他咬著牙,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意念發了狂一樣的用力,熱流急速向下,向下,澎!
“海東兒……”鄧世平撲了出去,直接把勇烈遺卷丟了,手舞足蹈的衝上去,鄧長青反手接住了父親丟下的破爛卷軸,也紅著眼睛衝了上前。
最少憑空竄起了一人高的鄧海東在半空舒展著雙臂:“唉喲唉喲,靠!”
他落在了鄧世平的懷裡,一接觸鄧世平,他就疼的忘形的大喊起來:“死老頭,輕點!”
“我知道,我知道。”
“叔公…”被鄧世平小心翼翼的放下後,努力站好的鄧海東想起了,這個死老頭有多恐怖,他連忙膽戰心驚的陪起了笑臉,令他沒想到的是,對面的老頭笑的更小心,鄧世平探頭探腦的問道:“海東兒,你,你感覺怎麼樣?”
“疼啊,不是一般的疼,哦,我的牙也碎了?呸。”鄧海東這才發現自己的牙也碎了,他吐了一口,地上一灘溼痕內幾粒白色碎裂醒目。
鄧長青不敢相信,這,這個不是傻小子鄧海東嗎?自己亡故的堂弟的那個傻兒子啊!
“還有什麼感覺?長青你瞎子嗎,快來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