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謝滿棠立即就領會了她的疑問,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上次我和你說過,他們有些懷疑,卻還拿不準。是我覺得你母親和弟弟再留在那裡不太合適,所以和你父親商量先讓他們回來。這樣,也免得家裡就是你和老太太兩個人,太孤單。”
“我不聽假話。”安怡眼神清亮地看著謝滿棠,輕聲道:“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剛才見著了黃昭。他說,我和我爹都不是好東西,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謝滿棠搖頭,很肯定地道:“不,他只是激憤之言,他們手裡沒用真憑實據,也沒有誰親眼瞧見我和你爹有聯絡。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來,除非他們要造反。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你們。你父親那裡我把最好的護衛留給了他,你母親和弟弟我也會妥善安排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平安進京。你只需要讓老太太病倒就好。”
“那你一定要把他們平安送到我身邊。”安怡的心緒隨著他醇厚平和的嗓音漸漸穩定下來,她見識過謝滿棠的手段,他既然保證,她便相信。
謝滿棠叉開五指****安怡的指縫中,與她雙手交握,飽含愧疚地道:“封鄉君的事,本來已經要擬旨了,偏有人跳出來多事。說是你的功績不足以得到這樣豐厚的封賞,正好你父親那邊的事到了關鍵處,不好與他們死磕,免得引起黃家的注意,對你父親不利,所以只能先緩上一緩。但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做不到的,除非我死了。”
安怡看著他和她的手,他的手修長有力,膚『 色』稍深,微有薄繭,她的手小巧纖細,白皙細膩,兩隻手結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純情校花愛上我免費閱讀。彷彿它們天生就該這樣彼此依存,彼此交握。她輕聲道:“不需要你死,也不需要你發誓,我要看行動。”好聽的話她聽得太多,她只需要實實在在的行動。
謝滿棠突然笑了一聲,同樣輕輕地道:“今天你說的話,我很喜歡。”
安怡莫名:“什麼話?”
當然是拒絕黃昭要給他做正妻的話。這麼霸氣威武、野心勃勃的女人,果然也只有她,更是隻有他才能容得下她,拿捏得住她。謝滿棠笑而不語,只道:“你以為,我給你的人就真是草包?明知黃昭已經進京,還放任你把他們全部支使開去?這樣的翫忽職守,不把我的話當回事,除非他們不想要命了。當時他們就在一旁守著的,因見你無礙就沒『露』面。”
安怡不高興地抽手:“你是不是很喜歡窺刺別人的**?這樣很好玩?”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所有言行算計,都落在了他的眼睛裡?她有種被剝光衣服的危機感和恥辱感。
謝滿棠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放,俯身對上她的眼睛道:“看著我,安怡,我不是一個閒得無聊總去盯著女人的人,我身邊的好手有限,同時他們也有要緊的事要做。只在這兩天,從黃昭進京之後,我不能不防,事情到了關鍵時刻,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不然輸掉的不止是我和黃家的博弈,更是許許多多人的『性』命身家。你知道黃家都做了些什麼嗎?
從最簡單的說起,在黃家的羽翼之下活著的,如同當初險些把你們一家子『逼』入絕境的王虎之流有很多很多。還有邊境線上,被黃氏屠盡滿村以冒領軍功的百姓『婦』孺,和勾連冤死的軍士,排除異己屈死的人,這些年來不計其數!他家用貪佔的民脂民膏和軍餉豢養了私兵!這意味著什麼?
當初周金剛殺人險些丟了『性』命,為什麼會不升反降?因為他無意中破壞了黃家和的勾連!也是因為你後頭幫他找到了青龍山的秘道,他又找到了合適的人替他遮掩請戰,不然你以為會有那次大捷嗎?不會有的,因為黃家不允許!因為不開戰,他們就沒有利益,因為不開戰,就顯現不出他們的重要『性』!你不是尋常女子,我知道你都懂,你若出了事,就會牽連很多人,所以你不能怪我。”
她當然是懂的。安怡不再掙扎。晚風吹起車簾,將一縷陽光送入車中,照在謝滿棠的臉上,光影交錯之下,他的臉完美如同神祗一樣。安怡看著他的眼睛嚴肅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該知道我今天和黃昭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她即便被他吸引,也斷不可能給他做妾,更容許不下第三個人,她從做安九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個不賢惠的人。現在做了安怡,就更註定要與賢惠無緣了,她再不想委屈自己。
馬車裡有一瞬的靜寂,謝滿棠靜靜地看著她,不言不語不動,安怡有些撐不住,自嘲地笑笑想將手抽回來,趁早說清楚了也好。她終究不是山大王,沒那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