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去浴房,沐浴更衣,小路子早已候在一旁,手腳麻利地為他換上那莊重威嚴、象徵著無上皇權的朝服。
穿戴完畢,乾隆站在原地不動,小路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快步上前,手臂微微彎曲,恰到好處地讓乾隆扶住。
乾隆心中暗自讚許,這小路子當真是貼心,根本無需他開口,便能知曉自己的需求,心領神會地伺候周全,仿若他肚裡的蛔蟲。
在小路子的攙扶下,乾隆步履略顯遲緩地向殿外走去,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大臣們見皇上雖來得晚了些,但也並未耽擱太久,連半個時辰都不到,便也都心照不宣地沒有過多在意。
唯有愉親王,站在群臣之中,眉頭微微皺起,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忖:俱他所知,皇上自登基以來,從未晚過早朝,今日這般情形,還真是活久見。
看來這宸貴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著實不輕,能讓皇上打破多年的慣例,當真是與眾不同,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皇上此舉的詫異,又有對女兒之事的焦急。
大臣們各懷心思,很快便在朝堂上就諸多國事討論起來。
乾隆儘管一夜未眠,可頭腦卻出奇地清醒,應對大臣們的奏請、質疑,他都能條理清晰地一一解答,盡顯帝王風範,仿若那巍峨高山,任風雨侵襲,自巋然不動。
早朝結束後,大臣們陸續退下,愉親王卻腳步匆匆,心急如焚地直奔養心殿而去。
他心中一直惦記著晴兒的事兒,此刻滿心焦急,只想儘快向乾隆討一道敕令,去審那擄走晴兒的飛燕。
他一路疾行,衣袂飄飄,仿若一陣旋風,刮過宮廷的廊道,那急切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踏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似是在奏響一曲焦急的樂章。
紫禁城的宮道上,陽光被高聳的宮牆切割成細碎的光影,灑落在地面。
愉親王沒承想,才走出去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王爺!”
那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與慌張,在空曠的宮道上回蕩。
愉親王身形一頓,微微皺眉,這才想起在上朝之前,自己曾與蕭之航碰面,還約好了下朝後一同回府,他無奈地停下匆忙的腳步,回身等待。
只見蕭之航一路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他身著朝服,臉上都是汗珠,顯然是一路疾奔而來。
到了近前,他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開口問道:“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啊?不是說下朝以後一起跟您回府嗎?”
愉親王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有些不忍,放緩了腳步,和顏悅色地跟他解釋,“親家,出大事了,昨晚蕭劍身負重傷,昏迷不醒,被人送回來,本王這心裡急得火燒火燎,連夜就進宮了。
還有晴兒,也遭了變故,被人擄了去,幸好有蕭劍將她救了回來,本王要謝謝你,養了一個好兒子!”
蕭之航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腿仿若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直髮軟,一個踉蹌,差點沒癱倒在地上。
愉親王眼疾手快,趕忙伸手扶住他,關切地問道:“親家,你沒事吧?”
蕭之航靠在愉親王身上緩了一會兒,才稍稍穩住身形,連連擺手道:“多謝王爺,我,我沒事。”
可他的聲音依舊顫抖,顯然內心的驚濤駭浪還未平息。
稍稍平復後,他又急切地問道:“那蕭劍和晴兒現在如何?”
提起蕭劍,愉親王的臉上閃過一抹愧疚之色,他微微嘆氣,“昨晚回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本王著急,連夜就進宮了,還不知道他醒了沒,至於晴兒,只是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
蕭之航心中已然明白愉親王此刻的目的地,他咬咬牙,堅定地說道:“那我陪王爺一起。”
愉親王看著他,心中滿是欣慰,重重地點了點頭。
二人深知此刻時間緊迫,耽誤不得,當下便不再多言,一同邁著大步,向著養心殿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路上,他們的神色凝重,各自懷揣著對晚輩的擔憂。
養心殿外,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玄墨隱匿在一棵高大的樹冠之中,身姿矯健,仿若一隻潛伏的獵豹,靜靜等候著。
不多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抬眸望去,正是乾隆下朝歸來。
玄墨目光一凜,當即如靈猴般輕盈敏捷地從樹上飛身而下,幾個起落,穩穩地落在乾隆身前,單膝跪地,低聲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