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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哥哥。於是,恢復闈姓捐的提案遭到輿論的全面攻擊,李瀚章竟被逼到辭官的邊緣。反對者,確實是有的,但也不難推測有人從旁煽風點火。

九月二日(陽曆9月30日),李鴻章坐在天津的公署裡,整天思考著計策。這時,戶部尚書翁同龢來訪。翁在一個多月之後當上了軍機大臣。十年前,他曾當過三年的軍機大臣。現在,他侍從天子左右,成為朝廷的重臣,是人人皆知的反李鴻章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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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下一個時代(3)

這樣的時期,這樣的人物,特意從北京趕到天津來,當然是為了公事。原來,他是奉西太后之命來會李鴻章的。

翁同龢時時提醒自己:這次是奉皇太后之命而來,將她的命令傳達給李鴻章,再把李鴻章的答覆轉報太后,如此而已……

總共有幾件事,其中之一是非常簡單的。

“要嚴厲責問:這回為什麼把事情搞得這麼糟?”西太后說。

儘管這麼問,實際上她比誰都相信李鴻章。翁同龢把西太后的這句叱責傳達給李鴻章,心裡感到很痛快。

清朝,把軍機大臣當做天子的秘書來使用。到了清末,有實權的總督也參加進來。清朝的制度原來是把大學士作為國家最高領導者的,不論是軍機大臣還是總督,都兼任大學士,所以極有權勢。大學士的定員是文華殿、武英殿、文淵閣、東閣、體仁閣各一名,協辦大學士兩名,計七名,也可以缺員。例如文淵閣大學士自光緒帝即位以來二十年間一直空缺。七名大學士中,文華殿大學士為首席。

李鴻章身為文華殿大學士已有二十年。在此之前,曾任協辦大學士三年、武英殿大學士三年。

翁現在還不是大學士,他當上協辦大學士是三年以後。

在朝廷的席次,翁同龢也很低。但這次是奉西太后的懿旨而來,所以進了天津的直隸總督公署,他大模大樣地坐在上首。

李鴻章垂頭聽了西太后的叱責之詞。

“水陸各軍均遭慘敗,臣無可辯白。”李鴻章說道,但心裡卻在說:這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輔佐國政的並非我一個人!北洋軍確實是我建立的,在我之外,又有誰建立過軍隊?我從來不反對別人建軍隊。

“瀋陽可是陪都!”翁同龢說道。

現在的國都是北京。滿族人入關之前,有一個時期曾以瀋陽做國都,順治帝以前的太宗和太祖陵均在那裡,因此,把瀋陽視為陪都。

“臣知道。”李鴻章仍低著頭回答。

“那是重要的地方,皇陵也在那裡,一旦發生意外,你能擔待得了?”

“老實說。奉天兵不足恃,臣沒有把握。”

李鴻章口氣生硬,翁同龢有點猶豫了。他預感到,再加申斥,李鴻章會提出共同責任的問題來。於是,他立刻改變話題。

“問問李鴻章:是否可以藉助於俄國?”西太后曾說過。

她非常希望快一點結束戰爭,想同李鴻章商量,可否藉助俄國的力量,促成議和。按照翁同龢個人的意見,在陸海失利的情況下,議和有失中國的臉面,又不能指望得到好處,所以不能同意。要等前線取得一些反攻勝利,再進行議和。他在日記中寫道:如果現在議和,就得不怕舉世唾罵。

“這都是皇太后的懿旨,我只是傳達一下。你的答覆,我也將不置一詞地照樣轉奏。”翁同龢故意添了這麼一句。

“俄國公使因病回國尚未歸任,同他們的參贊倒是不斷來住。俄國對日本侵佔朝鮮非常憤恨,喀西尼伯爵也經常提及。臣以為,往俄國派一特使也是個辦法。”李鴻章答道。

“依靠俄國行是行,但很難說他們就沒有陰謀。假裝親近,然後佔領東三省……實際上,佔領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嗎?”

“請聖上放心,我敢保證絕不會發生這種事。”

李鴻章一貫是親俄派。當他說保證俄國沒有野心時,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總之,我是代表皇太后來辦事的。剛才我已說過,我要把你的話,一字不差地上奏。”翁同龢說完,回北京去了。

這一天,朝廷任命了一個前線總帥——“命宋慶節制前敵各軍”。

宋慶是七十五歲的老將,曾在袁甲三手下,鎮壓太平天國有功,賞給“毅勇巴圖魯”稱號。

巴圖魯,滿語是“勇敢”之意。對軍功顯著者,授予這個稱號。後來宋慶的軍隊被稱為“毅軍”,他的部將馬玉昆已經率軍出征朝鮮。

宋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