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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穿梭而過,但所有人都屏聲靜氣,並不曾發出聲息;而床邊似乎總有同一個人在守護著,沉重的呼吸伴隨著我整個的夢境,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終於從夢境中清醒過來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並沒有死。

不管多艱難,我還是活了下來。

我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名侍女滿臉驚喜的臉,然後是便見她退了兩步,急急去推伏案而睡的男子,“侯爺,侯爺快看,寧姑娘醒了!寧姑娘醒了!”

那男子迅速抬起頭來,待與我四目相對,眼底朦朧的睡意頓時一掃而空,唇邊泛出輕淡的笑意,起身便走向來,俯下身察看著我的臉色,問道:“清嫵,覺得怎樣?”

正是唐天重。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包括他救我。

放眼整個皇宮,也的確只有他願意並有能耐從皇后手中將我帶走。

張了張嘴,我才覺唇邊乾裂得難受,舌尖轉動一下,立刻有腥甜的氣味傳來,而嗓口依舊幹得咳都咳不出來,低低喘息著半晌說不出話。

一旁的侍女早捧了一盞羹湯來,笑道:“姑娘,喝著潤一潤吧!”

小匙送到唇邊,甜絲絲的,帶了熟悉的溫軟清香。

定一定神,才發現竟是一碗冰糖蓮子羹。

唐天重見我遲疑,皺眉道:“不喜歡喝麼?”

不待我回答,他便已揚一揚手,“換一碗別的來,問下太醫,要軟軟的,易消化的。”

蓮子羹即刻撤下,我才有時間轉動思緒,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陳設得很簡潔,桌椅箱櫃俱是紅木所制,有稜有角,幃幔帳幕以深色為主,得體大方中蘊著不容忽視的威凜氣息。

低頭看自己,一身潔淨小衣俯臥於床,身後的瘡傷被包得結結實實,雖然還隱隱痛楚著,卻已不再尖銳得難以忍受。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將散落到前襟的長長黑髮捉住,溫柔地捻了一捻,才幫我拂到腦後。

“還疼麼?別怕,太醫說了,內腑瘀血已清,好好調理,自然會平復過來。”

他低著頭凝望我,微凹的眼睛幽黑深沉,依稀可見素常的驕矜冷肅,但此刻卻的確正柔和溫軟著。他的手為我拂過長髮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時搭於我肩頭,輕輕地撫摩。

掌心的溫暖,陌生而遙遠,讓我禁不住只想退縮。

“多謝侯爺搭救!待皇上痊癒,必會感謝侯爺今日相救之恩!”我用手腕支起身,一邊向後挪了挪身,一邊恭身向他道謝。

“你說什麼?”唐天重的眸子驀地收縮,大手如願地從我肩頭抽回。

我轉動著目光,望向窗外明亮耀眼的陽光,微笑道:“我一定也睡了好久吧?有那麼長的時間,皇上龍體也該痊癒了!”

唐天重站起身,冷冷地盯著我,嗤笑:“寧清嫵,你到這時候,還記掛著你的好皇上麼?你怎不想想,他若真能護著你,又怎會讓你落到這步田地?若非本侯得報,及時趕入熹慶宮中,你在三天前就被扔到亂葬崗了!”

可就是被扔入亂葬崗,還不是拜你所賜?難道還要我心存感激?

“寧清嫵也感謝侯爺救命之恩!我既已是後宮昭儀,皇上便是我的夫,我的天。可惜我一介弱女子,身無長物,無以回報,自然冀盼皇上能代為報答了!”我笑了笑,慢慢臥下身來,將頭轉向內側,瞑目養神。

身後好久沒有動靜。

我正猜這個倨傲自負的男人是不是已經離開時,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然後便是侍女低低地相問:“侯爺,姑娘像是睡著了,要不要叫她起來吃點東西?”

“太醫怎麼說?”唐天重的聲音居然就是身側,聽來平靜和緩。

“太醫說,飲食正常了,恢復得會更快些。”

我的肩便又被輕輕地拍了拍,“清嫵,吃點東西再睡。”

侍女的托盤裡,是六樣不同的羹湯,龍眼燕窩,種種不一,都是滋補上品,正冒著騰騰的熱氣。

“要吃那樣?”唐天重微笑著問。

我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冰糖蓮子羹。”

唐天重皺眉問侍女:“是哪一碗?”

侍女猶豫地望了我一眼,才說道:“是……剛被撤下去的那碗。”

唐天重眼底閃過不耐煩,回眸瞪我,“既然喜歡吃,剛才怎麼不說?”

我輕笑,“侯爺見諒。想來想去,還是原來那盞好吃。”

一語雙關,暗藏機鋒。

他不是笨人,言外之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