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了。”
唐天重濃而黑的眉蹙了蹙,旋即舒展開來,慢慢道:“你那位好姐姐,似身體恢復得並不怎麼好。你這裡差不多斷了藥了,她那裡還時不時的低燒。我正想著,要不要送些藥去。不過瞧來你對他也不上心,我也不用費那事了。”
他威脅我!
一陣熱血直湧到臉上,我恨得攥緊笛子,狠狠地盯著他,恨不得在他安閒自在的面容上扎無數個洞。
他無視我尖銳的目光,舒適地靠著圈椅,迎著我的目光似笑非笑,重複著他的要求,“再吹一支曲子來聽聽。”
我氣往上衝,轉過頭望著窗外的蓮池。
一對鴛鴦在葉底交頸而泊,安靜寧和得連這樣的三伏天也似褪去了炙人的炎熱。
雖是人類豢養,不得自由,可它們到底還能平安地在小小的荷蔭庇護下,躲開風雷烈日,安閒地過著它們的日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生生地壓下憤懣,我拿起竹笛,依然吹著方才那曲《點絳唇》,卻已無情無緒,只盼敷衍完了事。
曲畢,唐天重側著臉,若有所思。
曉得他不同音律,我正想著他是不是覺察出我心不在焉時,他竟微微地笑了,“嗯,這遍聽起來比原來那遍順耳些。”
我正有些鄙視他的鑑賞能力,又聽他說道:“要我聽你那滿腹相思,我寧可看你漫不經心了。可惜,可惜。。。。。。”
我心裡一緊,忙轉過頭不去看他。他雖未說出可惜什麼,但我已心知肚明。
他竟是能聽懂曲子的。前者用心,可惜滿腹相思並不為他而訴;後者漫不經心,到底為他而奏。兩相比較,他寧願選擇後者了。
他掃了一眼被做壞棄於一邊的白竹、小刀等物,又望向我,“你身體可大號了?”
我不解其意,含糊答道:“嗯,有侯爺的名醫良藥,自然恢復得不錯。”
唐天重點頭,徐徐道:“大夫說,你外傷已痊癒,只是傷口尚嫩,且肺部受傷,需好生調理。倒是腳上不礙事,便是一兩個月行動不便,早晚也會復原。”
“侯爺有心了!清嫵微賤之軀,能得侯爺眷愛,著實受寵若驚!”我知趣地再不去和他頂撞,言不由衷地道謝。
唐天重一笑,舒展了下手腳,緩緩吩咐,“更衣。”
我一怔。
無雙已帶了小丫頭過去為他解了嵌寶束髮紫金冠,取下寶劍、玉佩、錦綬,脫了墨綠妝花四爪蟒紗袍,換了件家常的淺杏色軟羅袍,總算將那一身的威煞之氣散開不少。
我正忐忑不安時,無雙微笑問道:“侯爺的晚膳,是不是也傳到這邊來?”
唐天重瞥了我一眼,點頭道:“傳。書房裡到底悶熱,今日起,還是搬回這裡住吧!”
無雙擔憂地望了我一眼,答道:“是,奴婢即刻前去預備。”
說著,她向隨侍房中的丫頭們使了個眼色,徑自帶她們退了開去,連才回到我身畔的九兒都被她拖走了。
眼見侍女們盡數離去,屋中一時靜謐到沉悶。有水面的清風吹來,竟不曾將屋中僵滯的氣氛吹散分毫。倒是其中夾雜的蓮香陣陣,忽然便讓我想起了唐天重重重圍困中的莊碧嵐,心裡便一陣接著一陣地絞痛。
唐天重已經走了過來,伸出右手,緩緩摸上我的面頰。
我不去瞧他,側了側臉,卻沒能避開,只覺那帶了繭意的指腹撫在面頰,很粗糙,帶了令我驚懼的熱意,讓我再也忍不住,迅速從椅上站起,便要從他的身側逃開。
耳邊若有若無地傳過一聲輕笑,唐天重怎樣動作,本已跑出一步的身體已被輕易扯回,腰肢被他輕易環住,倒是他的右手,依然撫著我的面頰,似乎從未離開過半分。
我努力避開和他的親密,最終只能將頭稍稍偏了偏,身體卻被擁得更緊,單薄的紗羅衣裳根本阻隔不住他身體傳來的炙熱溫度。
他端詳著我的目光,比他的身體更為炙熱。他宛若嘆息般在我耳邊低吟:“莫非我當真只能用強才能得到你?”
我勉強笑道:“想侯爺何等人物,也不屑對一名弱女子用強吧?”
唐天重唇角一揚,“我本不屑對任何女子用強,尤其不想對你用強。你何等聰明之人,我便不信,你當真不知我對你的心意。可你到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姐妹被唐天霄將錯就錯嫁給我,寧可自己嫁了唐天霄,也不肯提醒我一聲半聲。我便知。。。。。。我便知我會錯了意,你心裡當真半分都不曾有我。我從不知,我竟是這麼招人厭煩,讓你寧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