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奔向棗紅馬。
“站住!”
有最靠近的暗衛在雷聲隆隆中吼叫,卻又被莊氏的人狠命纏住,再也騰不出手來阻攔我們。
南雅意牽住馬韁,踩住馬鐙,纖巧的身段只輕輕一縱,便已躍上了馬背,向我伸出手來,“清嫵,上來!”
她的動作已很是熟練,握住我的手指很平穩,連笑容也很燦爛,在閃電過後的黑暗中尤顯明亮。
我不敢遲疑,努力回憶著少時父親和莊碧嵐教我騎馬時的要訣,踩著馬鐙,努力穩住,閉著眼睛跨過去,只覺身體蕩在半空中一樣極不踏實,忙將另一隻腳也踏入馬鐙,雙手緊緊地摟住南雅意的腰肢。
南雅意看我能坐穩,顯然鬆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說道:“上來就沒問題了,記得抱緊我,不過腿要放鬆,儘量放鬆,身體往前傾,坐得就更穩了。”
我應了,前傾著身體抓著南雅意的腰,雙腿卻一時放鬆不了,馬兒一開始跑動,我只怕會掉下來,倒似夾得更緊了。
馬兒似受我的緊張影響,又似被周圍的廝殺驚著,跑了起來,極顛。南雅意不敢大意,小心地操控著馬匹,繞過前面正打鬥的兩撥人馬,便一勒馬,讓馬兒撒開腿往前飛奔。
經過莊碧嵐時,我分明看到他明顯的寬慰神情,黑亮的眸子裡滿是驚喜,連手中的寶劍也似靈活了許多,竟將眼前的敵人逼得連連退後,連挑帶刺迅速將其傷在劍下。
迅速將戰場再一打量,莊家的幾個人還在和攝政王府的暗衛纏鬥,雖一時沒能騰出手來照顧我們,但看來倒是略佔上風的。
莊碧嵐見我們的馬兒似乎放緩了腳步,立刻招呼道:“快走!我待會兒就趕過來!”
我正侷促地平穩著自己的情緒,並沒答話,南雅意倒是應了一聲,一抖韁繩,迅速奔了開去。
也就在這時,臉上忽然微微一疼,頓覺涼意嗖嗖,還沒來得及抬頭細看,大顆大顆黃豆大小的雨滴已經滴落下來,先是稀稀落落,片刻已是傾盆而下,箭一樣撲打著我們的臉龐。
南雅意高聲道:“你怕分心就閉上眼睛,將頭靠在我背上,抱緊我別鬆開。我應該……行的。”
大顆的雨水飛快地打在髮際額前,早把眼睛激得睜不開,我只得聽著她的吩咐,閉上眼一動也不敢動。
南雅意顯然也極其緊張,背部繃得極緊,不時抬起袖子拂拭擋住眼睛的雨水。
即便是沙場上的武將,只怕也極少在這樣的飄潑大雨中行軍吧?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前面的山包,雷聲炸響,震得我坐都坐不穩。
正努力調整坐姿時,身體忽然一矮,猶未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但聽馬兒長長的一聲慘嘶,前蹄向上,人立而起,接著前蹄落地,後蹄又飛快揚起,瘋了般跳躍起來。
我和南雅意齊聲驚叫,可叫聲飛快地淹沒在雷聲中,連身體似乎也突然不再是自己的,輕飄飄地甩將出去,彷彿也有那麼片刻,整個人虛軟在大雨中,連風雷都遠了,除了頭頂旋轉的枝狀閃電和砸在臉上的大滴雨水,再也看不到別的。
重重地摔在地上時,我終於能仰一仰頭,看向那匹將兩個主人一起甩下的畜生。
它正發出一聲嘶鳴,飛快地奔向遠方。
後腿近胯處,有黑黑的一截羽毛在跳動。
竟是有人射了一箭,讓受傷的馬在驚痛中硬生生地把我們甩落。
可我們已經奔出很遠,距離打鬥的地方少說也有一兩里路,到底是哪裡射來的暗箭?
南雅意被甩落在我左側不遠處,她皺眉揉著自己的膝蓋,挪動了下身體,蹣跚走了過來問道:“清嫵?你怎樣?”
“我沒事。”
被髮了瘋的馬兒猛地這麼一甩,全身都磕在了地上,能沒事才怪。我已經覺得骨頭鬆散了般的疼痛,卻不敢露出分毫,勉強支起一條腿,正打算挪動另一隻腳站起身時,一陣鑽心的疼痛,驀地從右腳腳踝處傳來,疼得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怎……怎麼了?”
南雅意發現不對,胡亂擦著臉上的雨水,便來扶我。
現在並不是嬌氣的時候。我必須站起來,和他們一起趕到交州去。
“沒事,腳……崴了下,動一動就好了。”
我說著,扶住南雅意的手,強撐著站起身,試圖用那隻受傷的腳穩住身體時,腳踝處針扎般的疼痛已激得我呻吟一聲,頓時汗出如漿。
南雅意怔了怔,低頭解開我縛褲的褲腳,按著我腳踝部分揉了揉,問道:“崴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