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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難道我還在夢裡嗎?

或者,從被唐天重凌逼,到不知不覺中丟了心,到唐天祺、唐天霄的聯手暗算,到雪地裡的相攜奔逃,才是一場真正的夢?

夢醒來,我還在大周皇宮中,還是唐天霄的妃子,還是唐天重陰謀陽謀不惜一切要抓到掌心的寧昭儀?

我問:“這是什麼藥?”

凝霜微笑著答道:“毒素已清,這都是固本益氣生肌補血的藥了吧?太醫說了,昭儀剛剛小產便奔波勞碌,又中毒受傷,如果不好好調理,可就落下一世的病根了。”

舌尖的苦澀剎那席捲全身,我慌亂地抬頭四顧。

怡清宮比記憶中收拾得更是整潔雅緻。

天水碧的絲帳,靛青的輕帷,連帷後立的一架漆木雕花絲繡屏風都是旖旎風光。

大朵粉蓮,大片荷葉,輕裳照水,盈盈欲語。葉下有鴛鴦成雙,交頸而浴,意態安閒。

屏上用黑色絲線繡了詩。

青荷蓋淥水,芙蓉葩紅鮮。郎見欲採我,我心欲懷蓮。

江南小曲溫暖的韻律彷彿在那栩栩如生的畫卷中蕩了開來,悠悠的曲調中,我竟只想起了唐天重。

他柔軟著眉眼,低低而蠻橫地說道:“我們生個男娃娃,須得像我,再生個女娃娃,也得像我,才不被人欺負了去。”

“唐天重……在哪裡?”

我直著嗓子說出了這句話。

一個不論我是生是死都不許我離開的人,怎麼肯放任我來到唐天霄的身邊?

而且……是在皇宮之中,原本應該被唐天重的兵馬所盤踞的皇宮之中!

凝霜遲疑,然後與沁月對視一眼,不敢答話。

那中毒後的憋悶又絞到心口,我沉重地呼吸著,卻還是陣陣地透不氣來。

“他……敗了?傷了?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那個字,我不敢吐出,也不敢想象。

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一個沒敢指望能醒過來的長眠而已。

不論我生死,原來的局勢都應該按著原來的方向往前發展才對。

他已突出重圍。

他手上尚有十八萬精兵。

他甚至可以拿到我脖上的荷包裡的東西,得到另一支絕大的助力。

他沒道理敗,沒道理死,就如我沒道理又跑回了這曾困我三年的皇宮中一般。

可我下意識地摸向胸前時,荷包中的硬物依然掛在原處。

那是一塊虎符,代表著攝政王暗中經營的另一支精兵。

在我們奔逃的路上,他還心心念念記著這個可以立刻讓他穩居上風的虎符。

他那樣權慾薰心,連做夢都想著為母報仇,登上九五至尊,可後來竟沒有將它拿走!

凝霜、沁月依然不敢回答,而屏風後卻傳來年輕帝王意氣風發的輕笑。

“清嫵!”

他從屏風後轉出,依然一身淡黃的家常裝束,連腰都不曾束,那樣斜飛著狹長的鳳眸,懶洋洋地走到我跟前。

我的嘴唇蠕動了好久,才能艱難地擠出字來,“皇上……”

唐天霄湊到我面前,細細地打量著我,眉眼間的笑意便更見深濃。

“嗯,還不錯,看來這條小命終於被朕撿回來了!”

我盯著他光彩熠熠的眼睛,連句虛偽的簡單問候都懶得說,單刀直入問道:“唐天重呢?”

他果然皺眉,慍道:“你這丫頭太無禮。以前記掛著莊碧嵐,朕道你青梅竹馬,痴情不悔,如今朕是有意成全了,你還打算來個喜新厭舊,跟定那個叛臣賊子了?”

我羞怒,答道:“皇上,我喜新厭舊用情不專,本就不是個好女人。那個叛臣賊子原也不是你的堂兄,他和他的父親自然也不曾為你東征西討打下大周如今的江山。”

唐天霄漲紅臉,忽然皺眉向凝霜等人喝道:“滾出去。”

可憐這兩個丫頭還真是無辜,自我走後這怡清宮不知冷落成怎樣,怕也是受盡委屈,如今我回來了,她們還得消受皇帝的喜怒無常。

而如今,這天下恐怕再沒有人比唐天霄更有權利任性妄為,喜怒無常了。

一時侍女們走得乾乾淨淨,唐天霄卻依舊煩躁。

他在床榻前來回踱了兩圈,才抬頭道:“別記掛著唐天重了。他已把你交給了朕。”

我握緊拳,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信!”

“朕也不信!”

唐天霄停下不安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