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冤枉惟一了,首先惟一從來便是這樣的人,慈悲為懷悲天憫人是一回事,可真正能傷他的,只有入了他心裡的人;其次不是他要入宮,而是他被強留在宮中,若是可以,他早化成鳥兒飛出這個牢籠了。
再說雲皇天縱,見到黑炭少年騎黑馬那副滑稽的模樣,也被逗得開懷,突然就想,若是把這個小丑帶身邊,沒事供他逗樂倒是件不錯的事。
惟一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某個大人物的注意,那些美人很快就不再看他,又將注意力集中在雲皇天縱身上。他坐在馬上百無聊賴,便打量起周圍的人群。
雲皇天縱的後宮真的很龐大,雖然都是男子,但妖嬈魅惑,清純可人,冷若冰霜,溫文儒雅……各有千秋,且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當真是豔福不淺。
人群中有一個人引起了惟一的注意,青衣儒雅,背影傲然仿若修竹,他相貌並不出眾,但氣質絕佳,在一群鶯鶯燕燕中顯得格格不入。
“那位書生也是你們主子的男侍嗎?”不怪惟一這樣想,因為那人眼光都沒離開過雲皇天縱。
“書生?”司徒風流順著惟一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青衣人,嗤笑一聲:“小黑鍋可是看走了眼,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城尊主。”
“青木蒼雪?”惟一微微驚訝,想到他的痴情,又有些感慨:“原來他就是傾國只為雲東來的青木蒼雪啊。”
“他看起來很落寞。”惟一說道,是因為得不到所愛吧。
“落寞?他當然落寞,自薦枕蓆都被人踢下床,能不落寞嗎?”
“你看不起他?”惟一指出他語氣中的嘲諷。
“的確,誰讓他當年做了那種事。”司徒風流話一轉,“不過小黑鍋,我可不能告訴你哦,要知道,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去見了閻王。”
“那你還提。”惟一有些惱,明明有一個大八卦擺在你的面前,而你卻不能八卦,這是個多麼痛苦的事啊!
“因為看你一臉吃癟的表情真的很好玩啊,哈哈哈——”
惟一內傷……
要說思想有多變態,人就有多殘忍。
從美洲的印第安人絕種,到二戰的猶太人大屠殺,從古代的各類酷刑,到現在的分屍殺人。人對於自己的同族都殘忍如斯,更何況是對動物們呢?
“尊主,這沒有障礙的賽馬顯得單調了些,不如增些玩法?”豔蛇紅舌舔了舔上唇,瞳孔變成針形,陰鷙狠辣。
“哦,那蛇兒說說如何個玩法?”雲皇天縱笑得邪氣非常。
“蛇兒聽說最高超的馬術能達到馬踏飛燕而飛燕無傷的境界,不若將天上那些燕子折了雙翼,扔到草叢中,到最後各人馬蹄有無血跡便可見其馬術如何。”
“是個好玩法呢。”雲皇天縱話音一落,從暗處飛出許多黑衣人,一時間,無論驚飛的麻雀還是飛過的鳥雀都無一倖免,彷彿下雨一般掉到地上,雙翅被折斷無法飛起,只能在地上蹦蹦跳跳。
“發生什麼事?”惟一震驚地睜大眼,為什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多黑衣人,把所有的鳥兒都打落。
“尊主要吃鳥?那也不必殺害這麼多鳥兒。”鳥兒的哀鳴讓惟一心中難受,人要吃肉,弱肉強食,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只是這般禍害生靈,便顯得太過殘忍。
哪知惟一話音剛落,司徒風流又大笑起來:“天哪,小黑鍋,你果真是語不驚人語不休,尊主要吃鳥?你竟會想到這裡!哈哈哈!”
於是惟一生平第二次有了想要掐住某隻脖子的衝動,第一隻雪貂雪王,第二隻就是眼前的司徒桃花!
地面有些震動,眾多的馬兒如離弦的箭飛射而出。於是眾馬奔騰的聲音掩蓋了那些脆弱的哀鳴。
繞場一圈,一團紅雲由遠及近,馬上的男人嘴角依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而那微微弓起的身子,卻彷彿最迅捷的黑豹,優美與力量完美地結合,這是一個受神眷顧的男人,也是一個如魔鬼一樣的男人。
殘忍、無情,這是惟一對雲皇天縱的第一印象,而這一印象在後來逐漸加深,然後變成一種複雜的不喜,也許,有一些愛情,在起跑線上,就已經輸了。
當眾馬歸來,只有兩個人的馬蹄不染鮮血,一個是雲皇天縱,一個是青木蒼雪,然而,所有人都圍在雲皇天縱身邊,傾盡全力地讚美。
當那些主子們盡興而歸,惟一留在了草場,一隻只不曾死去的鳥雀被他收集起來,給那受傷的翅膀療傷。
“師父,我又找到了一隻。”初五手裡捧著一隻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