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你說下一步小鬼子將先攻那裡。”黃中將問一句話也是一時起意,並沒有指望程家驥能馬上給出答案,畢竟這個問題太大。目下武漢已失,眼看著長江以南的廣大地域門戶洞開,湖南、湖北、江西、浙江好幾個省份的未淪陷區都已暴露在日軍的鐵蹄下,日本人可以選擇攻擊的目標,實在是太多了。
“這個問題,,小孩都知道,南昌唄。要不然小鬼子在武漢那裡能站得住腳。”程家驥也是多喝了兩杯,黃中將一問,他就不加思索的答了出來。程家驥話已出口就知道自己又惹事了。自己這充口而出的南昌兩個字若是和別的軍官說,一時之間,那個人未必能回過勁來,可是黃中將做為一個受過多年的系統軍事教育在軍事理論上有相當高的造詣的職業軍官對這種戰略上的問題最是敏感不過,他極有可能會對自己說了兩個字“酒話”認起真來。。。
果不其然,黃中將一聽程家驥說出南昌這兩個字,當時酒就全醒了,等程家驥說出日軍必先攻南昌的理由時,黃中將的眼睛都開始有些閃閃發光了。
黃中將越想越是覺著程家驥說得有道理。南昌是南潯鐵路和浙贛鐵路的連結點,也是第三、第九戰區聯絡的戰略要地。更為重要的日軍已下武漢,而尚中**隊手中的南昌,從地理位置來說簡直就是一把頂在武漢三鎮肚皮上的尖刀,使得武漢時時刻刻都中**隊的威脅下。日軍佔領南昌不但可以控制交通要衝,切斷我方几個大戰區主要交通聯絡。還能確保武漢三鎮,真正的發揮武漢九省渠南北咽喉的作用,以求擴大日軍的戰略迴旋餘地。
事關重大,黃中將也難得的深沉了一把,他繼續若無其事的和程家驥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和程家驥分道揚鏢回程家驥給軍部騰出地宅子裡去了。
黃中將雖已盡力掩飾。無奈他地演技卻是爛得出奇,程家驥那裡會感覺不到黃中將在聽到自己說出日軍的下一步的攻擊目標是南昌之後地異樣。與黃中將分手後,一回到師部。不知道到今天晚上的酒後失言,將給自己帶來什麼的程家驥懷著忐忑的心情,把自己關在臥室裡沉思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程家驥想了很多很多。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之後,程家驥一直在猶豫,是不是應該把自己從未來帶來的那些關鍵性的戰略情報用於這個時代的對日作戰中。使得程家驥猶豫地原因很多,但主要還是出於對於歷史地敬畏。生怕自己過多的干預了歷史而導致這個時空一切走形。要是因為自己亂洩天機地緣故使中國在血戰八年之後仍不能取得勝利,那自己就成了中華民族地千古罪人了。
程家驥並不覺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這個時空在他地介入。有些小的地方地已是被改變了。例如那場完全是在自己的到來引起的蝴蝶效應的催化下才產生的皖東北大捷對歷史程序的影響就是很好的明證。正是因為這場原來的歷史中沒有的大捷。使得中**隊在全殲日軍佐佐木旅團的同時,還讓日軍第十四師團吃了大虧。也使得日軍攻擊安慶的日子比歷史上推後了二十多天。也就是說整個武漢戰役的發起時間向後推了近一個月。
雖說在後來的戰役程序中,歷史的車輪又被上帝之手一步步的調回了它原有的軌跡,武漢最後還是如程家驥以前看到的歷史書上說的那樣在十月二十七日那一天淪陷了。
可這也正是程家驥最擔心的,要是自己一直造制奇蹟而歷史的原有慣性再不斷與自己造成的蝴蝶效應較勁,那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可要是不改變這一切嗎?從這一段時間的轉戰中,程家驥也深深的體會到在這個時代中日兩國之間差距,決不是一句奮勇拼殺就能彌補得了的。看著那些在戰場上前赴後繼的將士紛紛殉國,而自己手中就捏著能讓他們活下來,能讓戰場上情況好一些的“絕密”情報,卻因有所顧忌而袖手旁觀,有時程家驥覺著自己就是半個兇手。
想到這些程家驥恨不得直接去見上峰,把日軍這幾年的作戰動態來一個合盤托出。先讓日軍第十一軍那位新上任的司令官崗村寧次的戰車群在南昌城上嚐嚐中**隊的鐵拳再說。可轉念又想到這其中遷連到了一連串的複雜而微妙的問題,程家驥就猶疑的起來。
程家驥本就不是一個熱衷於政治權術的人,近些日子以來雖在錢紳的推動下搞了一些小動作,其初衷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他自己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想,自己要如何在這片大地上翻雲覆雨改變歷史。左右為難間,時間在飛快了一分一秒的過去。
也許是歷史的車輪不願意再這樣中規中矩的跑下去了吧,從這天晚上程家驥的命運註定要有一個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