餚、成箱成排的美酒、夢幻般的燈光效果,好一場美倫美奐的軍中盛宴啊!
巖泉也不怕樂極生悲?!
事實上,日本人的悲的源頭,就在他們的臥榻之側藏著了。
從第二師團師團部所在的那座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緬式莊園的往西一千米上下,有一處佔地五、六十畝的半人高的灌木叢。在凌晨的戰鬥中被日軍重創的二百師六零零團七連,已藏身於在這處灌木叢裡的整整大半天了。雖說是一個連,可連傷亡帶走散的,能有幸逃到這裡來的也就不到五十個人來了。
此時,該連僅存的三名軍官在激烈的急論著。
他們所爭論的焦點,若是讓丸山、巖泉聽見了,相信他們都會在一瞬間對面前的一切美好,都失去興趣的。
“能在離前線一步之遙的地方,擺在這種燈火通明的排場的,一定是日軍的高階指揮部,咱們只有能捅上它一傢伙,那什麼都值了。”在出國部隊前才從中央軍校昆明分校分到二百師來見習的賈孝文,是七連二排的副排長。可許是隻因為參加過兩、三次戰鬥的緣故,他身上具有的那種書生從軍所慣有的不計生死的熱血、銳氣,顯得分外的強烈。小說網。電腦站
“賈排副,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愈是高階的指揮部,警衛部隊就愈多。就憑我們這幾十個殘兵敗將,怕是連人家的邊都挨不上。依我看還是再等等,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分,我們潛出去歸建得了。雖說進城的任務沒能完成,可就算看在好端端的七連都打成這個樣子的份上,團座應該不會難為咱們的。”三排排長吳二牛是個從列兵一步步打上來的老兵油子,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賈孝文這種只會動嘴皮子的花架子。憑心而論,他的想法還是來得比較務實的。
平時就打死不咬弦的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爭執著。
身為七連眼下的當家人的副連長莫榮本可以一語定乾坤的,可他一直保持著沉默。而不說話的人,卻往往是想得是最多的。
在從軍前的經歷雖與賈孝文一般無二,卻已在軍中實實在在的摔打了一年多的莫榮地眼中,遠處地那個發光的亮點,無疑是一顆包裹著毒藥的糖果。可偏偏這糖果還散發一種讓人很難抗拒地誘惑,如果有可能的話。莫榮寧願自己從來沒有看到眼前這片光明。
可在既成事實面前。再精美的假設也永遠是不成立的,他和才屬於他的七連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是因迴避而生存。還是因直面而死亡。
他自己的決擇嘛?其實早在那顆糖果陡然變亮時,便已經下了。既然放不下,就得認命,這就是莫榮的處事原則。可兄弟們了?
最後,莫榮毅然決定參把交還棲身於此地每一個兄弟地手中。他會這樣做,當然不是是因為他信奉什麼民主思想、人權觀念,而純是從現實來考量的。自願地敢死隊員地戰鬥力和主觀能動性。遠不是被上司強行驅趕入死地地士兵所能比的。而打這種註定是生還無望。更無法事先預計效果地輕兵突擊,所最需要。就是後者。人數的多寡倒在其次了。
“兄弟們。我已經決定要去碰碰這個遠氣了。這其中生死攸關的厲害,相信大夥兒都清楚。我不強求大家。有願意跟我一快乾的就跟上來吧!不想去的儘可以好自為之!日後逢年過節也好給先走一步的兄弟們上柱香!”說到上柱香三個字時莫榮已手足並用的爬到了灌木叢的邊緣。
出灌木叢。莫榮繼續彎著腰向前撲去。他記得前方有一條幹涸了的河道,在那裡整理一下跟上來的兄弟,是再合適不過了。河道離灌木叢很近,莫榮一口氣就跑到了。
他靠在無水的河床上,一面調整著呼息,一邊靜靜等著後來者。
一、二……四十一。當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數著跳入河道的響聲的莫榮,數到這裡時,他悚然震驚了,這四十一個再加上自己,一共四十二個,這就是說除了那些傷在腳上行動不便的外,兄弟們都來了,這怎麼可能!
“連副,你打坐呢?沒聽說你信佛啊!這當口才來抱佛腳,晚了點吧!”這個湊到莫榮耳邊的聲音的語氣裡飽含著戲謔,可卻絲毫沒有引起莫榮的反感,相反的,一股曖流在莫榮的胸膛裡湧動著、奔騰著。莫榮睜開眼睛反辱相擊道:“吳二牛,你不是想回團裡去嗎,怎麼也跟來了。說話不算話,這可不象你的為人噢!”
“鳥毛灰!老子命都不要了,還在乎那個!再說老子不來,那個小白臉還不紅口白牙壞老子的名聲!”而吳二牛所指的小白臉賈孝文就在兩人旁邊,可奇怪的,這回他竟然沒再跟吳二牛抬扛,只是嘴裡小聲的嘟囊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