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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眾目睽睽之下,蘇措拿著盤子的手一抖,一沓盤子險些掉下去。應晨暗叫不好,眼疾手快的要接過來,蘇措哪裡會讓,轉身就走了。

那晚的月色很好,大家聚在了樓頂的天台上。山間的晚上很涼快,如果志趣相投,倒是可以學一方古人對月吟詩作對。人人都寂靜著,聽著陳子嘉拉小提琴,曲子是《梁祝》。在這樣的音樂聲中,似乎誰都沒有說話和玩鬧的心情。牌桌上的牌依然散亂著,卻沒有人去玩。星星點點的燈光在樹叢中一閃而沒,山澗溼潤的氣息撲面而來,冰涼月色在悠揚樂聲中一波一波地盪漾開去,闖入樹叢,再蕩回來,音韻悠長,領著每個人的思維朝無盡的空間中無盡地向前延伸。彷彿曲子所吟唱的是,不復塵世,不復塵世。

二十四

半夜的時候下了一場雨,空氣溼漉漉的,隱約有點香氣。玫瑰色的晨光染紅了半邊天空,時斷時起的微風輕輕拂動,殘留在樹上的雨滴從茂密的樹葉中滾下去,沙沙作響,好像還在下雨。蘇措獨自坐在天台上,對這電腦輸入語句。她本來不用那麼著急寫這個程式,可是既然睡不著,不如做點事情。

天邊露出了太陽的光芒,頃刻灑滿大地,熱度也隨之而來。撥出一口氣,她聽到樓梯間的腳步聲。

她沒回頭,稍微大了聲音:“早餐我放在客廳,用微波爐熱一熱就可以了。”

陳子嘉坐到她對面,雙手搭在桌子上,他太久不說話,蘇措終於忍不住抬眼看他。他穿著藍色運動服,手臂露在空氣裡,在玫瑰色的晨光裡微微反著光。

“蘇措,我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陳子嘉他看著蘇措專注凝視著電腦,腹中千言萬語,此刻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了這句。

他說了什麼?蘇措停止摁鍵,只覺得自己耳朵幻聽。默一默後,她開口說:“我——”沒說完就止住了聲音。她想起了兩年前的某次暑假,也是在這樣的一次聚會後,回學校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一個安靜的清晨。她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回了下頭,看到三樓的視窗那裡的靜立不動的人影。

陳子嘉並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思。

“我念完書就會回來。我想知道,那時候還找不找的到你?或者說,那時候,你的心結打沒有開啟?”

他聲音清晰而堅定。後來陳子嘉回憶,他只記得自己用這樣的語氣說過兩回話。哪怕不看他,蘇措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發燙。她緘默,閉上眼睛。她不想說話,可是到底還是說:“米詩人很好,你們很配。我永遠做不到她那樣。”

想到昨晚,陳子嘉忍無可忍,壓抑著聲音說:“你喜歡誰?是誰?是許一昊?”

蘇措不為所動,彷彿那句話根本沒進到她耳朵裡。她保持著同一個動作,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滑動。她手指修長,面板下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陳子嘉彷彿能聽到她血管裡血液緩慢流淌的突突聲。兩個人一聲不吭的對坐,直到太陽昇到斜上空,天台也變得炎熱起來。

沉默對坐到天台熱的無法忍受,兩個人方才下了樓。昨晚睡的太晚,所有人直到現在才起床,一個個似乎還睡眼朦朧的樣子。

草草吃過午飯,一群人開始玩牌。蘇措去了書房對著電腦寫論文。忽然聽到外面爆發出一陣陣大笑,譁然連連。正詫異時,應晨的帶笑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阿措,快出來看熱鬧。”

一到客廳,蘇措也笑得打跌。現在是蘇智,陳子嘉和許一昊作三人在玩牌,輸的人就穿衣服。蘇措估算了一下,按照蘇智現在的臃腫程度,他起碼已經穿了三件毛衣,現在正慢吞吞的穿第四件。雖說客廳有空凋,但是怎麼也是二十多度,在這樣的天氣裡穿得像個小胖子,還真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林錚和王忱坐得最遠,可是還是笑得跌落在窗簾下的沙發上;米詩坐在陳子嘉身邊,笑得花枝亂顫,坐都坐不穩。應晨一邊笑一邊擦淚,時不時的出點主意讓他把自己的身體塞到那件很小的女式毛衣裡去。

瞥一眼笑得蹲到地上的蘇措,蘇智極度不忿,嘿嘿笑了幾聲,揚聲叫:“阿措,你笑那麼開心,也過來試試。我倒要看看你穿十件八件毛衣時候的樣子。”

蘇措起初要拒絕,但是王忱第一個叫起好來,其它人也紛紛贊同。蘇措瞪了蘇智一眼,大概他再也穿不下第五件毛衣,無奈之下,她“噢”一聲:“那好吧。我試試看。”

她收拾牌桌,笨拙得攏一攏牌,然後開始洗牌。許一昊看著她糟糕的洗牌動作,搖搖頭:“你以前玩過麼?”

陳子嘉敲敲桌子,清脆的聲音好像沉吟。他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