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餘秋裡知道:周總理為了把幾千裡之外的玉門、克拉瑪依和柴達木的原油運往內地和沿海,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而且成本嚇人!如果地處東北部的大慶油田是個大油田,這對國家建設該是多麼大的一個福音嘛!不等於好像在建設工地旁有個大油庫一樣,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去放閥門便是了!
這一夜,餘秋裡沒有睡,“大中華”抽掉了兩包。而在這煙霧騰騰的“乾打壘”裡,他已經為未來的大油田孕育了一個偉大決策……一清早,餘秋裡就讓秘書把張俊和李德生叫到自己的房間。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部長與國家》第四章(19)
“北邊的構造顯示告訴我們,那兒值得去大幹一番。因此我考慮咱們把原來的勘探作戰方案作些調整,在北邊三個構造的高點上各定一口井,立即著手進行‘火力偵察’,徹底把這王八蓋子底上的儲油情況弄它個明白!你們看怎麼樣?”餘秋裡今天說話時,像掃機槍似的,用的也都是一串串軍事術語。
“我看行!這個設想可以用絕妙來形容!”一向用詞嚴慎的張俊這回說話也帶著誇張語。
“你呢?李德生!”餘秋裡喜歡這位曾經批評過的年輕人。
李德生不知什麼時候也學起了將軍那套喜歡用手指在圖紙上指指點點的習慣,只見他在三個構造高點畫了一個三角形後響亮地回答道:“餘部長,這回我一百個贊成你!”
餘秋裡的右巴掌一下重重地落在年輕人的肩上,不無信任地:“謝謝。”又說:“既然這樣,我把這三個井的設計任務交給你了,得用最快的速度搞出來!一會兒就去!張院長你看可以嗎?”
張俊:“可以。”
“是!部長你放心!”李德生領著任務剛要出門,又被餘秋裡叫住。
“你叫鄧禮讓一起去,井位一旦定下,就讓他立即調鑽機去開工!”將軍以軍事作戰的方式命令道。
“是!”李德生脆響一聲,還真有幾分軍人的樣兒。
漫漫風雪裡,李德生和鄧禮讓帶著一個測量小組,駛車從大同鎮出發,一直向北邊大草原穿越。那一望無邊的雪地裡,他們連口冰水都顧不得往嘴裡塞。第一口薩爾圖高臺子上的探井很快確定,當時定名為薩一井,後重新排序叫“薩66井”……現在史書上的叫法都為“薩66井”。該井定在薩爾圖鎮以南、大架子屯北一公里左右的草原上。李德生剛把井位確定,鄧禮讓就調來32149鑽井隊。而李德生則帶著測量小組,繼續沿著冰天雪地向北前進,目標是安達縣義和鄉大同屯南1�5公里的杏樹崗構造高點,又在這兒確定了第二口杏66井位。隨即他們又繼續向邊,到達喇嘛甸構造高點的那處距卅嘛甸鎮紅星豬場北一公里半左右的地方定下“喇72井”。鄧禮讓緊接著又先後排程兩次鑽井隊奔赴後面兩個井位……這是一場真正軍事行動式的“火力偵察”,更是石油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最早的松遼普查勘探工作一直是在原長垣構造的南部地區的葡萄花高臺子上,松基三井就是在這個構造上。按照一般的勘探程式,一個地區打出見油井後,都是採用十字剖面布井辦法,以2公里左右的井距依次向左右展開勘探,以其方法一面擴大偵察地下儲油麵積,一面探明油水邊界在何處。現在餘秋裡完全打破了常規,他讓李德生、鄧禮讓定下的三口井,從松基三井所在的大同鎮一下甩到“王八蓋子”構造的北邊150多里外的薩爾圖和喇嘛甸子那兒去了。在石油史上是沒有的,這也只有像餘秋裡這樣敢作敢為、氣吞山河的軍事戰略家才能想得出的決策。
關於李德生和鄧禮讓定井位和排程鑽機上馬,我在上面說得很簡單,其實這三口井尤其是後來搬遷、施工等都比較複雜艱苦,正如楊繼良回憶的那樣:“當時鑽機的搬家安裝,除了缺少大型運輸和起重裝置外,許多器材裝置也比較困難。其中安裝較遲的一些井,為了開鑽配泥用的水都成問題。一般在探井旁邊要另外鑽一口水井。有的探井為抓緊開鑽,就用人拉、車推到附近的水泡子中運來冰塊,等融化後再配泥漿,或是組織機關和後勤人員一起動手,用扁擔挑,用臉盆端。這樣,硬是要配出幾十立方米泥漿來保證開鑽……”
楊繼良是地質工程師,他描述的僅僅是配泥漿這樣的技術困難,事實上當時開鑽打井遇到的問題何止這些?冰天雪地裡,光是晚上睡覺的問題都沒法解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井位都是在荒無人煙的草原上。吃飯更是個大問題。
“你們機關的統統下到一線去!你們現在吃什麼、睡什麼,鑽井隊也要吃什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