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著同一把假花的舞臺。
幕簾落下,青春散場。夏秋不動聲色地挪開他的手,靜靜說道:“費斯廷格提出了一個認知失調理論,是指個體認識到自己的態度之間、或者態度與行為之間存在著矛盾。進而產生心理上的不舒適感。”
陳若愚挑眉,“嗯?”
夏秋收眼,“沒什麼,突然想起來。大概就是當你誇老師敬業的時候,心裡又著嫌棄他偏心吧。”
陳若愚摸不著頭腦,只是憨憨地笑,繼續攬過她同其他人一起拍照,笑得張揚,永不褪色。
八月照相館一般,翻進相簿,便會重返十七歲。
恍恍惚惚到畢業典禮後的最後一場球賽,夏秋是不去的。整個高中時段的籃球賽,都是平淡生活裡的一碗湯泡飯,偏鹹,但還得就著鰻魚罐頭才好。
夏秋那時候也不去。
有些活潑膽大的女生會翹課買水等在球場外,或者搖動手裡裝滿沙的礦泉水瓶,高喊:“你贏了,我陪你傲視群雄;你輸了,我陪你東山再起”,妥妥一出戰死沙場前的搖旗吶喊事態。
也有一些會趴在窗邊,幾個女生頭髮簇在一起,站在高處隔著一層心膜來細細賞味。哪個班的男孩子身材最好,打哪個位置的男生最厲害……
她們如數家珍。
可那天,陳若愚看見夏秋來了。她還掛著舞臺妝,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靜靜看,偶爾踮起腳尖,也會因為一個正中籃筐的進球而雀躍。
她看起來那麼嬌小,那麼白皙。
站在何知渺面前顯得格外簡單,陳若愚分神,一個絕殺球被對方攔斷,他定在原地遙遙地看過去。看不清唇語,也讀不懂他們神情裡的溫存。
他那時不懂那是一種怎樣的神色,也無從知曉他們是否已經在一起,但他現在懂了。終於懂了。
那是毫無保留,是赤/落,是赤/裸的愛慕。
陳若愚怎麼也沒想到,樹下兩個暗流湧動的人對話簡單,甚至毫無關聯,但隻言片語就能覺察微妙。
夏秋說:“你怎麼會來?”
何知渺答:“看比賽。”
夏秋笑笑,“今天我畢業了。”
“我知道。”
“那——你沒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了嗎?”
何知渺沉吟,“有。”
“什麼?”
“眼光。”
以後我可以用打量女人的眼光來看你了。
彼此相視一笑,他問道:“你站這麼遠怎麼看球賽?”
夏秋搖頭苦笑,“我對籃球一竅不通。”
“那你來做什麼的?”
“嗯?”夏秋莞爾,“因為——”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橋上看你呀。
明月心你有,朗月一輪,我也有。
……
“過來!投一個結束!”何知渺揚聲。
陳若愚回神,一拍後腦勺,“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