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到門口,司機就已經將車停到了路口,蘇柏從跟邢露菲幾人道別,最後看了眼丁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ldo;我最近會在北京留幾天,有事情打我電話。&rdo;丁羨點頭,蘇柏從這才放心地看了眾人一眼,坐進車裡,揉揉太陽穴,吩咐司機開車。黑色的保時捷揚長而去,一溜煙兒就拐出了街口,幾人回神,周斯越已經走了,昏黃路燈下,他背影修長又孤單,明明走得沒多快,但幾下就穿過了幾盞路燈,邢露菲衝著那頭哎了聲,&ldo;你這就走了&rdo;丁羨回頭,他已消失在轉彎口,徹底看不見了。邢露菲一跺腳,跟嵇航不滿地嘀咕:&ldo;他怎麼總這樣,別人對他的好都看不見麼,幹嘛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rdo;晚風一吹,嵇航的酒清醒了一半,看了眼邢露菲,笑了笑:&ldo;你不一樣麼?&rdo;邢露菲嘟嚷:&ldo;說什麼呢!&rdo;隨後,又去挽丁羨的胳膊,說:&ldo;走,小師妹,咱們回寢室。&rdo;手忽然被人掙開,邢露菲狐疑地看向丁羨。&ldo;師姐,我忽然想到我有東西落在飯點了,我得回去拿,要不,你們先走吧。&rdo;嵇航說:&ldo;要不讓你師姐先回去,我陪你去取。&rdo;丁羨俏皮一笑,對嵇航道:&ldo;不用,就這點兒路,而且,我也沒喝酒,師兄,你先送師姐回去吧,我自己去就成。&rdo;兩人拗不過,嵇航不放心又叮囑一句:&ldo;那你千萬注意安全。&rdo;&ldo;好。&rdo;……周斯越租的地下室在清華南門的附近,元放曾經給她發過地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就在前面。九月底的天氣似乎總透著一種要冷不冷,穿長袖熱,穿短袖冷,丁羨邊走邊暗惱自己今天出門時沒好好打扮,剛才在吃飯的時候,周斯越連正眼都沒瞧過她幾眼。剛下過雨,路面淅瀝,腳背鑽進了幾滴泥水。這條似乎是小路,沒什麼光,而且越走越長,越走越暗,越往裡走,越看不到盡頭,她有點後悔,甚至有點想哭。好在吭吭哧哧幾滴淚的時候,終於在盡頭處看到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超市,親人吶‐‐路牌燈發出微弱的光。丁羨心裡一喜,加快腳步,想跟人問問這附近有沒有出租的地下室,腳步還沒起呢,超市裡有人走出來,站在門口,沒急著離開,丁羨眯眼,就著微弱的光,努力辨認那人的身形。一米八往上,寸長黑髮,t恤板鞋,輪廓在黑暗中生顯冷硬教人生畏。不是周斯越是誰?丁羨愣在原地。周斯越也沒急著離開,手裡捏著包煙,嫻熟地撕開包裝紙,輕輕在手掌上一磕,取了支菸,咬在嘴裡,低頭點菸,背脊因為彎曲而微微弓起,後脖子脊椎線明顯,露出那截面板在燈光下尤其白。他深吸一口,把煙取下來夾在指尖,煙霧彌散,目光隨意掃了眼。丁羨沒躲,整個人暴露在空氣中,也完全不避諱自己的跟蹤,而是就那麼赤裸裸地盯著他,周斯越整個人愣住,夾著煙的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回過神,自嘲一笑,把煙重新叼進嘴裡。下一秒,直接被人奪下來。他以前不抽菸,丁羨是知道的,男生喜歡玩叛逆,抽菸是其中一種,蔣沉和宋子琪曾經揹著老師在廁所抽過煙,也被慫恿過幾次,周斯越跟著在廁所抽過一次,那滋味嗆鼻,也沒什麼快感,又浪費時間,就沒再碰。丁羨把煙擰了,丟在地上,又洩憤似的踩了兩腳,像是個病毒似的,一腳踢老遠。周斯越垂眼睨著她,沒作聲,淡笑著又從煙盒裡取了一支叼在嘴裡。又被丁羨一把奪下,&ldo;砰‐‐&rdo;一下,一拳狠狠砸在他胸膛上,男人的身板跟鋼鐵一般硬,讓她條件反射地疼撥出了聲,剛要破口大罵,一抬頭,看見周斯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是典型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往上勾,莫名痞。以前每當這時候,丁羨就很想撲上去親一口,但今晚她已經氣瘋了,現在只覺得這人怕是真學壞了,跟人合租地下室,還抽菸酗酒,將頹廢演繹得淋漓盡致。&ldo;還笑得出來。&rdo;丁羨氣急敗壞地仰頭看著他。周斯越雙手抄進兜裡,撇開眼,道:&ldo;可以啊,一年沒見,保時捷都坐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