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尼瑪。其實他倆成績差不多,總分還是丁羨高,周斯越也就數學物理好,其餘科目均屬於穩定,不拖後腿,丁羨就比較慘,數學發揮不穩定,名次肯定大跌。兩人沿路回到衚衕口,暮色降臨,老大爺不知所蹤,衚衕口的老楊樹依舊挺挺矗立。燕三東西巷,延伸兩個方向,兩人在衚衕口停住。周斯越衝她微揚下顎,挑眉:&ldo;送你進去麼?&rdo;哪敢勞您大駕。丁羨搖搖頭,&ldo;不……不用了。&rdo;周斯越笑了下,忽然伸手在她腦袋上胡虜了下,&ldo;傻不傻,走了。&rdo;轉身,沒有一秒停留。晚霞散發著綺麗之姿,像是天邊掛下一道五彩的幕布,絢爛靜謐。衚衕口兩排的老楊樹,挺直了腰桿,像是固守城牆多年計程車兵,在夕陽的餘暉中屹立著。少年的背影寬厚而又單薄,寬大的t恤照著他略顯瘦薄的肩膀,臂膀線條流暢,垂在身側,指尖微微泛著光。看慣了他走到哪兒都有人圍著的姿態,如今這頎長的背影瞧著竟有些落寞,那一瞬,丁羨覺得他是孤獨的。輕輕鬆鬆就能學好的人,誰知道這其中的酸楚呢?他曾說他智商跟普通人無異,只是找對了方法,可為什麼有人能找對方法,有人卻找不對方法?後者比如她。一道題做了無數遍,花式錯遍了,第五六遍做才能百分百做對,可他錯過的題目絕對不會再錯。少年的背影漸遠,晃晃悠悠,漸漸朝著東巷盡頭去,老牆皮脫落,在空中飄著灰,罩著他高大又朦朧的身影。他的道路寬敞且明亮。而她似乎還在魚池裡掙扎。不管她以後在哪,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耀眼得像啟明星的男孩。在她十六歲那年,擺了擺手,與她做最後的道別,踏上屬於他的旅程,然後‐‐再也沒有回頭。丁羨把手放在嘴邊,忽然衝著盡頭喊‐‐&ldo;周斯越!&rdo;男孩停下腳步,回身看她,雙眼微微眯起,雙手還在兜裡,夕陽的金輝在他背後,閃得看不清他的臉。正因為這樣,丁羨渾身充滿了力量,用最大的力氣喊出:&ldo;今天是我生日,謝謝你陪我看電影。&rdo;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能讓今天這麼白白過去。喊完就慫了,不等他回話,丁羨轉身就走,周斯越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忽然笑了下,對著她的背影懶洋洋地回了句‐‐&ldo;生日快樂。&rdo;她忽然就覺得,這樣也很好。當不成情侶,那就當同桌兒吧,至少,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我。……摸底考如期而至,放學之前,周斯越又跟她交代了一遍,他會在最後半小時之前把答案寫好傳給她,她只需要估著分對著改就行了。丁羨搓著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ldo;我緊張。&rdo;周斯越笑:&ldo;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讓你高考作弊。&rdo;丁羨垂下眼,低聲:&ldo;我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弊呢。&rdo;&ldo;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回生,兩回熟。&rdo;他淡定的像個老司機。丁羨黑了臉:&ldo;這是一個好學生說的話嗎?&rdo;周斯越撲哧一笑,書淡淡然翻過一頁,自嘲道:&ldo;別給我帶高帽,我可沒說過我是好學生。&rdo;對,用劉江的標準來判,他確實算不上好學生。好學生哪會坐在教室裡看課外書,今天又換了本《世界為什麼如此不同》。丁羨還是有些猶豫。周斯越書翻到尾頁,合上&ldo;啪&rdo;丟到桌上,抬頭掃一眼,班裡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他拍拍丁羨的肩,站起來收拾東西:&ldo;行了,瞎擔心也沒用,你要不想作弊,那就自己考,也不是非要坐一起 。&rdo;丁羨仰頭看他:&ldo;你就能一定保證考一樣?&rdo;他把包挎到肩上,一隻手撐著桌沿,如實說:&ldo;不能保證。&rdo;畢竟客觀題不是他能把握的。&ldo;但八九不離十。&rdo;&ldo;那試試吧。&rdo;有了這種心思,丁羨幾場考試下來都是心驚ròu跳的,總覺得劉江的眼睛都跟透視似的,掃她一眼,她就慌亂地跟被發現似的,忙低下頭去。其實劉江根本沒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