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府衙內,文官武將們又聚在一處,各懷心事的商議著。
“諸位,陛下最遲明日午後便蒞臨黎陽城了。但淮陰叛軍首腦高士遠還查無音訊,若是陛下問將起來,諸位如何說?”
黎陽首席鎮守大將伍保很是不滿的看著刑督部的幹探們說著。
“想那高士遠要麼藏於山水之間無從捉拿,要麼已經死於城破那幾日的亂軍之中了。”
雷友軍有些氣餒的答道。
非是他和屬下不努力,但就是查不到一絲高士遠的蛛絲馬跡,就如同這人早已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兩日,我軍情處細作也配合搜尋,幾乎將高姓全部過了一遍,但查無此人。”張楚插言道。
“有人說,城東高記藥鋪的賬房先生的與海捕文書畫影圖形有幾分相似,年歲身形也像。但我等去查時,那賬房先生卻早在幾日前便出城進山採藥去了,說是至少一個月之後才能回來。這便是最有價值的一條線索了,我等只待其回來,在去人察驗一番。”雷友軍又說道。
“若這高記賬房先生就是高士遠,他出城了倒好,若是還在城中呢?”副將吳烈問道。
“這~本督察已經調查過高記藥鋪周邊商戶鄰居,都說這些時日並未見到高賬房,想必真的出城採藥去了。這些人有說畫影像高士遠的,有說不像的。本官只能加派人手監視高記藥鋪,別無他法。”
面對眾人審訊般的圍攻問詰,雷友軍一臉的尷尬和不安。
“誒~~你等都不要問了,全都當程某是廟中無用的菩薩麼。不管高士遠在不在城中,但有程某在此,便擔保陛下無事。小小的落魄書生能成何大事,由他去了。”程咬金朗聲說道,也算是為雷友軍解了圍。
“嗯!程將軍說的是,現在我等最要做的便是迎接陛下到來,追查高士遠一事諸位既然已經盡力了,便先放一放。明日迎駕的場面必須盛大隆重,能近前的百姓必須是我軍中退伍下來的老兵和家屬,其他人都不許靠近。刑督部密探全部放到迎接人群外圍密切監視過往百姓,當然重點防範高士遠的出現。軍情處的精英們近前將百姓與陛下車駕隔開,不得放任何人接近聖駕。本將屬下府兵圍住城南軍管區,不放閒雜人等進入。陛下下榻之處便是城南軍管區內的清風酒樓,酒樓外圍的安保便交予張楚檢使了。”
伍保一條條的安排著迎駕事項,倒也有條不紊,毫無破綻。
“是~卑職領命。”
張楚、雷友軍、吳烈、何倫等全都起身拱手應道。
只有客居養傷在此的招安特使身份的軍中大將程咬金坐在原地紋絲不動,笑看眾人,儼然高人一等般。
連日來城中的緊張氣氛隨著楊廣的船隊即將到來反而變得輕鬆起來。
城中巡邏的府兵和挨戶盤查百姓的突然少了,百姓在大街上行走變得自在了許多。
連續兩日來,到高記藥鋪買藥的人也變得多了。人們在買藥之餘也會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聊著自己的見聞和對時局的看法。
“諸位,我看也就城東和城北府兵少了,軍情處細作也不多見了。但莫去城南和城西一帶,聽說這裡少的府兵和軍情處細作都調去城南和城西了。聖上不日便要到了,也不知是從水西門駕船直入內城還是經南門登岸入城?”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對圍坐過來的人群言道,這老者正是這高記藥鋪的坐堂郎中,因醫術高明頗得黎陽百姓尊重。
“江郎中,如此說來聖上車駕來不了這裡了?城南都是軍管區,我等小民今生都無緣一睹聖上威嚴了,豈不抱憾終生?”
一個正要被江郎中號脈的中年男子不無遺憾的說道。
“是啊!我等如今的好日子都奈聖上所賜,若是能遠遠的一見明君龍顏,就是立刻死了都覺開心啊!”一旁等待看病的碼頭工人模樣的人說著。
“馬工頭兒,你不在碼頭扛包到此作甚?”
櫃檯後一直聽著眾人議論的高士遙一見這說話之人是自己熟悉的城南碼頭裝卸貨物的民夫工頭,不禁靈機一動問道。
“唉!莫要說起,昨夜亥時來了一撥伴隨聖上龍船南巡的皇家船隊。馬某便忙招呼碼頭兄弟前來卸貨,卻不曾想夜裡看不清檯階,一腳踩空跌了好大一跤,直把某這老腰閃了一下,不得已只得向上官告假一天,一早來這讓江神醫給看看腰病。”
“馬頭,這麼說來,聖上的龍舟船隊轉眼就該到了。”
“是啊!聖上前船和中軍大船僅有不到半日的距離,也許這時就要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