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探,元神震得顫抖。
火焰舔抿著紫砂壺底,兩人靜坐無語。
凌芸心中漸漸浮躁。
算了,定力不如人,我是主人,直接進正題吧。
“道友好興致,跟一群孩子闖擇徒之陣,本派卻沒有能做道友師父的人,不知道友是選擇功法符道,還是另有它意?道友若是不嫌棄,留下做個二掌門如何?”
“慚愧,慚愧。”登天樓主連連搖頭,又恭維道:“貴派功法超絕,不肖師弟缺了套心法,貧道只好走一遭,好險闖過了陣。”
“過獎,過獎。”凌芸也虛偽客套:“是道友修為高深,神通廣大,且意志堅定。這陣雖名為擇徒之陣,卻是簡化的試煉仙陣,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道友尚是第一個走出此陣之人。本派心法繁雜,不知道友需要何種型別?”
登天樓主道:“點石成樓心法。”
凌芸笑道:“失敬失敬,原來是登天樓主。”
登天樓主道:“凌掌門年少得志令人欽佩。”
凌芸慢慢轉著杯盞,眼波流轉,似笑非笑:“永築長老支援松濤閣跟雲籙派作對,《點石成樓心法》總不好傳給敵人。更何況,原則上來說,外贈的所有功法只可自修,不可外傳。真是讓人為難呢。”
“只是為難,並非不能是嗎?”登天樓主笑道:“永築行事魯莽,以被貧道罰入冰洞閉關三年,為表歉意,往後雲籙派所需的建材,登天樓給七折優惠如何?”
“道友果然是有道修真之士。”凌芸拿出一個空白玉簡,刻入《點石成樓心法》,放在桌上,推向對方。“相遇即是有緣,此處有好山好水好茶,不如坐而論道,”
登天樓主欣然同意。
對於凌芸,他很是好奇。
剛開始,登天樓主還有些漫不經心,他已經近千歲了,跟凌芸以同輩相稱,是因為凌芸畢竟是一派掌門,且背後疑似有謫仙靠山。沒想到論道論著論著,十來歲的小娃兒對‘大道’竟然比他還深入,漸漸變成了他問對方答。
凌芸見對方神情越來越專注,唇角笑意更深。
有膽量邀請練虛期高手論道,自然是有玄蘊的知識為依靠,肆無忌憚的說些這個世界沒有的道經內容,箴言簡短,看似玄妙高深很有道理,實則空泛,非天資極高者根本領悟不到什麼。
登天樓主的天資悟性都很高,竟然從哪些玄妙的語句中領悟到了一鱗半甲,止步很久的境界隱隱有突破的感覺。
心中難以抑制的冒出一個想法。
也許,神秘的謫仙,就是眼前這個十來歲的女娃?
登天樓主靜若幽湖的心起了波瀾,眼中難掩熱切,突然問:“何為仙?”
這個問題很廣,答案也多。
凌芸卻沒有選擇那些天花亂墜的答案,而是微笑指著小火爐中的火焰:“仙在此。”
這個答案,來自玄蘊,她連指的手勢都原本照抄,很能唬人。
登天樓主看著火焰,神色嚴肅,雙眼一眨不眨,身上漸漸出現一股神秘玄妙的氣息。
頓悟?
不是吧?效果這麼誇張?
凌芸心裡翻了天,是對方悟性高,隨便指個火就頓悟?還是她太蠢,被師父調教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頓悟是什麼?
登天樓主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強,身影卻越來越飄渺,明明站在那裡,卻又好像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投影,靈氣也蜂擁著聚過來,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靈氣漩渦。
“嘭”
爐上的火焰突然爆升三尺,登天樓主身上的氣息也一漲,片刻之後,又縮回去,如此往復,連續九次,靈氣才慢慢散去。
凌芸臉色青了白,白了青,既是被威壓鎮得差點窒息,也是內心受到嚴重打擊。
“多謝道友指點。”
登天樓主躬身行了弟子禮,他的氣息比以前更飄邈了,好像雖是要飛昇似的。
凌芸心裡挺不是滋味,但面上還是擺著莫測高深的樣子,抬手讓對方勉力。
“這是道友的機緣到了。恭喜道友漫漫仙途終將至頂,修為更進一步,仙道可期。”
登天樓主笑容滿面:“多謝道友成全。”
“不必言謝。”凌芸揮了揮手:“道友初進階,尚需鞏固,不如在本派靜室稍作休息?”
登天樓主想想:“如此,有勞道友了。”
凌芸笑著領路:“不怕道友笑話,剛才的邀請是認真的,不知道友願不願意留下了當二掌門?”
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