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 … 阿暖她是個十分理智有邏輯的姑娘,雖然覺得這名妓遭遇真的可憐,卻沒辦法像其他人那般感同身受,融入進去,更沒辦法對那結局 … 最後為官的官家子娶了玉堂春為妻 … 產生感動和欣慰。
但她還是被沈一臨的唱腔給震住了。
不得不說沈一臨的嗓音和唱腔真的太好,幽咽婉囀,轉折多變,餘韻嫋嫋,唱音像多變的流水一般蜿蜒流轉,忽大忽小,但銜接間卻毫無突兀感,只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一開腔,原本“嗡嗡嗡”吵吵嚷嚷的戲院便立時靜了下來,哪怕阿暖並不怎麼喜歡那故事,也能完完全全感受到這位玉堂春姑娘的憂傷,悲哀,絕望和之後的欣喜和幸福。
對面的千環和蕭玉如更是聽得淚水漣漣,似乎完全沉浸了進去。
廖珩不喜歡這戲,他看人比看戲多。不過他知道別人都覺得好,看戲院坐檯一片啜泣聲就知道。
他以為阿暖也會進入角色哭上一哭,可是他每次轉頭去看她,看見的都是她專注的看著沈一,臨滿臉欣賞和掘到金的歡喜表情 … 第一次也就罷了,第二次,第三次他便忍不住皺了眉,又看了一眼沈一臨那粉搽得根本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嫵媚猶如石膏像的名妓扮相。。。。。。
他怎麼覺得她喜歡的不是這部戲,而是那個戲子呢?
廖珩欣賞不了沈一臨,卻也知道不少太太和大家小姐們卻對這種專會甩一甩水袖,扭一扭腰肢的名伶痴迷得很,什麼一擲千金,送定製戲袍,頭飾頭冠什麼的還是小的,私奔的案子他都見過不少。
他覺得沒事帶阿暖來看戲真不是什麼好主意,影響她正常眼光的培養。
第二場沈一臨休息,是沈一臨同一戲班另一主角的戲,雖然唱的也不錯,但珠玉在前,就顯得遜色多了,阿暖聽他轉音之時就總覺得差了點餘韻,便不太專心了。
大約也有不少其他人有類似的感受,不多時,便又有人往廖珩和阿暖的這個廂座包間送了帖子過來,卻正是對面廂座包間的蔣升和導演朱成瑞,派來的人說朱導演想在今日戲曲後請廖珩留步,有事相商,什麼事那拜帖附上的信箋也簡單說了說。
廖珩皺眉,他看了一眼阿暖,那兩人一個帶著前為名伎現為舞女的千環,一個帶著電影紅星蕭玉如,還有個新加上的沈一臨。。。。。。他並不願帶著阿暖去見他們,正待直接拒絕,旁邊阿暖卻低聲喚了聲“三爺”。
第24章 引狼
廖珩看向阿暖,便對上她有些好奇的眼睛。
他的大拇指腹搓了搓手中的信箋,轉頭就對來人道:“讓他們去隔壁的茶樓等我,如果我沒空,會讓我的助理去處理。”
來人恭恭敬敬的應了退下,廖珩這才低頭把玩了一陣手上的信箋,這才慢慢問阿暖道:“你想見他們?為何?”
他此時說話的語氣神色雖然仍似溫和,但阿暖立即敏銳的察覺到了與他平日待自己的不同。
他此時的溫和下面明顯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就想要屏了息認真應對的審視,而之前廖珩對她,一直都像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寬和。。。。。。阿暖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還有一點寵溺了。
她想,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廖三爺吧,不過他這樣,阿暖還要更高興些,因為平等的對待,才能真正的交流。
阿暖笑道:“我之前就認識朱成瑞導演還有蕭玉如小姐,朱導演根本就是一個工作狂人,他帶著蕭小姐來戲園肯定不會是簡單為了看戲。那裡又有千環小姐,聽得是《玉堂春》,我懷疑朱導演是不是為了什麼新戲而來的,並且這新戲還很可能和戲園以及玉堂春有些關係,說不定是想請千環還有沈一臨一起主演。”
她沒說的是,朱成瑞是個工作狂,眼睛裡只有電影,蕭玉如驕傲又貌似另有情人,他們倆是不可能一起來單純看戲,然後對面還坐著另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名伎的。
廖珩微訝,一來是驚訝於她的敏銳,二來也為著自己竟然誤會她而覺得有些歉意 … 他以時下多數其他小姑娘的性格揣測她還預先給她定了罪。。。。。。
而且他聽得出她是對那新戲的興趣或者說是對這件事的興趣大於其中牽涉到的人了。
他的神色放緩了下來,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阿暖,阿暖展開,見其中所寫果然與自己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頓時笑彎了眼。
朱成瑞是真的打算拍一部新片,暫時取名為《伶中曲》,劇情講的就是一個名伶和一位新式摩登小姐還有做名伎的舊情人之間三角戀的故事,名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