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刷了牙卻又回到床上怔了很久,結果阮正東敲門進來:“怎麼還沒起來啊?”
她急急扯過被子:“我還沒換衣服。”
倒教他一時窘在那裡,其實她穿一套嚴嚴實實的睡衣睡褲,小方格泰迪小熊圖案,倒像個孩子。
她的確沒有拿定主意穿什麼衣服。因為來得匆忙她根本沒有帶什麼行李,到了之後才臨時添置了幾件。而阮家在上海有用了多年的裁縫老師傅,那也是佳期首次訂製衣服,量了尺寸之後幾天內就陸續送過來,只是幾套家常的便服,樣式簡單而衣料熨帖,佳期覺得很舒適。
阮正東走過去開啟了衣帽間的門,往裡頭張望了兩眼,說:“你還是不是女人啊,登樣些的衣服都沒一件。”
佳期說:“我又不是美女,不必像盛芷那樣穿。”
他一時氣結:“小氣鬼,小醋缸,只愛翻舊賬。”
她還嘴:“大花心,大蘿蔔,心虛還不讓人說。”
他走過來按住她就親,佳期覺得透不過氣來,於是拿手推他,可是越推他倒是越按得緊,兩個人的呼吸漸漸都重起來,他的手也不老實,滑到了被子底下,佳期只覺得他的掌心燙得嚇人,他熱熱的呼吸噴在她頸中,癢癢的,他的手已經像一條魚,滑進了她寬大的袖子裡,順著她的手肘還在往下溜,佳期心慌意亂,只覺兵敗如山倒,一時情急,死命地蹬了他一腳,正好踢中他,他悶哼了一聲,終於閃開一旁,痛楚地彎下腰去。
佳期知道自己是踢重了,嚇得連忙爬起來:“不要緊吧?”
他還是不吭聲,佳期著了慌:“踢著哪裡了?”
半晌他才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沒事。”
佳期老大過意不去,從前跟室友鬧著玩,情急之下她也誤踢過人,把絹子的小腿弄得烏青老大一塊兒,好幾天才消,絹子從此總笑她是屬騾子的。
可見是踢重了,佳期說:“我看看,踢哪兒了?”
他一下子面紅耳赤,手一摔竟然奪路而逃,倒把佳期撂在那裡。佳期這還是第二回看見他臉紅,突然醒悟過來,臉頰上頓時跟火燒一樣,一雙赤腳踩在地上,老柚木地板烏黑髮亮,烙在腳心裡又冰又冷,真想有本事掘個地洞鑽進去躲著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下樓再見著阮正東,還是覺得窘,都不好意思跟他說話,一直到江西來。
江西還是那樣美麗,活潑地與佳期擁抱:“我跟主任說如果再不讓我休假,我就投訴他,他才批准我的年休。正好和平出差過來,我就拖著他一起來了。”立刻留意到她手上的指環,“啊……這個戒指……”拉著佳期的手,轉頭直笑,“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們一聲。”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