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嘴?”魏家大姑娘對娘皺一皺鼻子,抱了碗到旁邊自己吃起來。
一頓飯吃了總有一個時辰的工夫,這邊吃完收拾乾淨已經很久,外頭男人們那桌總算傳來吃完的話,綠丫見那個全灶又過去收拾,不知怎麼瞧著她就有些發愣。
魏娘子還當綠丫也想買一個,拉一下綠丫的手:“這灶上活計,買個全灶划得來,不光平日的飯食,有些漿洗上的事也能讓她做了,價錢也不貴,這個連媒錢算在內,也不過就是二十二兩銀子,使了有兩年了,小張嫂子你想買一個的話,等你那邊安頓下來,我給你介紹個婆子,她啊,對這些事精熟。”
綠丫當然不能說出心事,只推說現在家裡人少,一個丫頭儘夠使了,等人多時再說。魏嫂子點一點頭:“原先我以為能忙的過來,生了大小子還不覺得,等生了這兩閨女才曉得,一個人怎麼夠使,這才一咬牙買了個,別看一次花的銀子多,這兩年使下來,光去酒樓的錢就省了不少。”
回到家裡,張諄酒有些多,倒頭就睡下,綠丫卻怎麼也睡不著,況且又怕張諄半夜醒來要茶喝,索性裹了被子,在床上坐著想自己的心事。
張諄半夜渴了醒來,本來還想下床去倒茶,見綠丫坐在旁邊,直起身子問她:“你在想什麼呢?”綠丫見他醒了,曉得他半夜酒醒一定會渴,也沒說話就給他倒茶來,張諄喝了一杯茶,覺得喉嚨裡舒服很多,況且酒醒了一時半會睡不著,伸手把綠丫摟到懷裡:“在想什麼呢?”
綠丫靠在張諄懷裡,眉頭深鎖但不曉得該怎麼和丈夫說,畢竟有些經歷,張諄不曉得,自然也就不會明白。張諄伸手摸一下綠丫的額頭,果不其然摸到綠丫眉頭是鎖著的,把她抱緊一些:“你是不是想秀兒了?”
也算吧,綠丫看著丈夫:“我看見今兒魏家的全灶,就想起以前了。”果然如此,張諄把綠丫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綠丫,很多事情和原來不一樣了。”
綠丫當然明白這點,靠在丈夫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綠丫一時感到無話可說,只輕聲嘆氣。
張諄的聲音很輕:“綠丫,我曉得你念舊,你惦記著以前的事,這不是不好,可很多時候,這些事,會變成一種羈絆,就像你當初和我說的一樣,忘掉以前的事,努力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我知道,諄哥哥,我曉得,我只是心裡有些酸。”綠丫的聲音悶悶地傳來,還帶著些許哽咽。張諄的手摸上她的臉,摸到了溼溼的淚,張諄把綠丫的淚擦掉:“所以你可以和我說,和我倒,可出了外面,就不能了。”
不能有失神、不能有恍惚,要用大方得體的微笑面對一切,要學會這一切,綠丫嗯了一聲,手還是緊緊和張諄的手相握。張諄拍著綠丫的背安慰她,過了好一會兒,不見哭聲傳來,張諄曉得綠丫睡著了,把綠丫放好,自己重新躺下,想把手抽|出來,可綠丫握的很緊。張諄索性不把手抽|出來,就這樣任由綠丫握住自己的手。天下之大,卻只得旁邊這一人可以和自己攜手相握,張諄想起很久以前念過的一句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抵就是如此吧。
在這邊安頓好了之後,綠丫又去見過榛子,這回綠丫是坐了一乘小轎,帶了小柳條去的。榛子接了綠丫就笑著說:“我還當你要把人給我退回來,在那擔了好幾日的心,誰知這會兒,用的還挺順手的。小張奶奶。”
綠丫的臉微微一紅,當初確實有把小柳條退回來的心,不過沒有實施罷了,只笑著道:“你這邊也不少人,我退什麼呢。”榛子也是抿唇一笑,讓藕荷帶小柳條下去吃果子去,這才和綠丫各自坐下,往綠丫身上四處瞧瞧才道:“這做了掌櫃娘子,果然不一樣了,有氣派出來了。”
綠丫白她一眼:“盡取笑我,再有氣派也比不上小姐你有氣派,我可聽人誇你呢,誇你生的美人又溫和。”榛子掩口一笑:“得,還誇我呢。”
兩人說笑幾句,榛子才道:“綠丫姐姐你知道嗎?你現在和我說話,才和原來是一模一樣了。”這飛來的一句讓綠丫愣了一下,這原來是什麼意思,當然是指的當初在屈家的時候。
榛子瞧著綠丫:“綠丫姐姐,從我來京城以後,雖然你還是竭力和我像原先一樣說笑,但你還是有幾分拘謹的,可現在你的拘謹完全消失了。”
“那你為何不說出來?”聽到綠丫的問話,榛子笑一笑:“綠丫姐姐,我怕傷了你!”這是大實話,綠丫不知怎麼眼中就一熱,接著笑了:“榛子,你和原來不一樣了,可還是我的好妹妹!”
話裡的意思和原來也不同了,榛子也不禁覺得眼中一熱,努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