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聽得直搖頭,“小侯爺,你要冷靜。”
皇帝金口玉言給她與趙長渡賜下的婚事,怎麼可能有轉機改變?
“我冷靜不了!”蘇桓風受了刺激,一顆心好似被揉碎了一般,揚聲怒吼了一句,“憑什麼我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我好不容易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要毀掉我的婚事!”
顧櫻被吼懵了,心下漏了一拍。
溫潤小白兔發起火來也很嚇人。
蘇桓風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歉疚道,“對不起,顧櫻,我不是有意要兇你……我只是……我只是太生氣了……”
看著他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顧櫻沒在意的笑了笑,“小侯爺,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蘇桓風詭異的安靜下來,盯著顧櫻堆雪般的臉頰,想到冬獵場上,她恣意飛揚的身影,還有她幹壞事時靈動似鹿的大眼睛,黑黝黝的俊臉莫名紅了紅,“你不覺得,你挺招人喜歡的麼?”
顧櫻微愣,不自覺反問一句,“我招人喜歡麼?”
她怎麼會招人喜歡呢。
從來沒人對她說過這種喜歡她的話,她一直以為,自己不討喜。
祖母不喜歡自己,大伯母大伯父也不喜歡,家裡的姐姐妹妹也不喜歡她。
然後便是江隱,他用他冷酷淡薄的一段婚事告訴她,就算她生得絕世容顏,就算她對他掏心掏肺,他也不會喜歡她。
可脫離這些人,原來,還是會有人喜歡她的。
會有人專門送她及笄禮,也會有人願意千里迢迢跑回來只為陪給她過及笄禮。
小侯爺雖然被嬌養得天真瀟灑,玩世不恭,可他這話卻讓她心裡熨帖了些。
蘇桓風撓了撓頭,“是……是啊……先不跟你說了……我……我先回府去找父親!”
說罷,男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顧櫻低眸淺笑,無奈的扶了扶額。
這下難辦了,她想著要不要讓懷安守在伯府外面的人去告訴世子爺一聲,怕小侯爺把事情鬧得太大。
他一個剛入營的小兵,偷跑回京,若被聖上知道了,於侯府而言,並不是件好事。
可李媽媽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盯梢兒。
她也只能先回暮雪齋再想辦法。
……
鎮國公府。
夜裡的天氣復又冷下來,寒氣逼人,今晚又是一大家子人坐在春山庭用晚膳的時候。
春山庭內,氣氛壓抑凝重。
自從趙長渡回了汴京,趙長興便時常帶著霍棲雲恩恩愛愛的出現在春山庭。
他們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倒顯得趙長渡一個人孤零零的像個外人。
趙長渡氣勢強,表情冷。
坐在桌旁,沉靜淡漠,向來臉上沒什麼情緒起伏。
不過趙長興進了國公府這麼多年,一直被趙長渡的名聲壓著,心裡總是不痛快。
他身子骨弱,長相比不得趙長渡,又無功名在身,再加上在朝中沒能混上個好差事,自然會將不甘的嫉妒之火灑在這個曾經差點兒被他打死的“弟弟”身上。
趙長渡跟這一大家子人幾乎沒什麼感情,坐在這兒用膳,完全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
爺爺讓他回來與父親培養感情,他便回來了。
趙長興見趙長渡不怎麼動筷子,陰陽怪氣的挑起了話茬兒,“這麼一大桌子山珍海味,阿渡怎麼不吃?”
趙長渡面無表情,“怕你們下毒。”
程氏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變,急忙側頭看趙徽一眼,笑了兩聲,賠著笑臉道,“阿渡,你何苦說這樣不講情面的話,平白傷了我們一家人的情分。”
趙長渡譏誚的冷笑一聲。
一家人的情分?
這女人趁他年紀小欺辱他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一家人的情分?
太諷刺了。
程氏到底是怕了這個長大的冷麵閻王,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
趙徽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重重的將筷子放在桌上,眼看便要發火。
程氏急忙攔住他,繼續裝老好人,“公爺息怒,阿渡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最近忙碌婚事,那成婚所需的條條款款事事樁樁都是他親自過目的,想來是太過勞累了,才糊塗的說出這種話來。”
話裡話外,都在埋怨他這個做兒子的沒有將婚事交給她這個國公夫人,叫她在汴京那些夫人小姐面前沒了臉面。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趙徽便來氣,“你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