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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現場。他站在一邊,注視著船上的起重吊杆把一箱箱的貨吊上船。首先是四箱為在休假地工作的摩洛哥工人準備的各式服裝、揹包、靴子和貝雷帽;接著是三艘裝在箱內的大型橡皮艇,以及配套的三臺舷外發動機——這些是供遊客進行海上運動使用的;最後是兩箱各種照明彈、夜用望遠鏡、壓縮空氣作動力的船用霧笛、無線電步話機和羅盤,這是給輪船出海準備的。

海關官員對全部貨物逐項作了記錄。他從海執行的代表那兒瞭解到,這些貨不是從西德或英國運來存在關棧內準備轉口的,就是在當地買來無需出口執照的一些普通物資。海關官員甚至都不屑開箱親眼看看裡面的東西,他與這位海執行的代表很熟悉,天天打交道。

貨裝完後,海關官員在運貨單上蓋了個印。沃爾登伯格用德語對塞姆勒嘀咕了一些什麼,後者把這幾句話譯成法文。他對海執行代表解釋道,沃爾登伯格需要為船上的輪機準備一些潤滑油,他們在熱那亞時曾訂了貨,但商店未能及時送到。

商行代表在筆記本上記了幾筆。

“需要多少?”

“五桶。”塞姆勒回答說。站在他身邊的沃爾登伯格聽不懂這幾句法文。

“要這麼多嗎?”海執行代表問。

塞姆勒大笑起來。“這條老掉牙的破船,用起潤滑油和燒的柴油一樣多。再說,我們打算在這兒多買上一些,免得以後再麻煩。”

“你們什麼時候要?”

“今天下午5 點行嗎?”塞姆勒問。

“6 點吧。”胖子答應道。接著他把潤滑油的數量、種類、交貨時間都記在本子上。他抬頭望望海關官員,後者點頭表示同意,而且顯然是由於對此興味索然,乾脆轉身先走了。沒過多久,胖子也坐上自己的車離去,那兩輛貨車跟在他後邊。

5 點時,塞姆勒走下“托斯卡那號”,來到堤岸上一間咖啡館裡,給那家代理行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潤滑油不要了。他告訴對方,這是由於船長在船上鎖著的後倉裡發現了滿滿一桶潤滑油,足夠用好幾周。那個胖子對此很惱火,但也只好同意取消訂貨。

6 點鐘時,沿著碼頭小心翼翼地駛來一輛貨車,在“托斯卡那號”對面停下來。開車的讓·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身穿一套鮮綠的工作服,背後印著“卡斯特羅爾”幾個大字。

他開啟車廂門,在後踏板上鋪了一塊長木板,然後輕手輕腳地從車廂裡沿著斜板依次滾下五隻油桶,正在值班的海關官員從辦公室的視窗裡探出頭望了望。

沃爾登伯格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便揮揮手,指指油桶,又指指身後的輪船,高喊道:“OK?”接著,他又用帶著濃厚的外國口音的法語補充道:“行嗎?”

海關官員在視窗點點頭,然後縮回身去在書寫板上作了記錄。沃爾登怕格命令那兩個義大利船員把油桶放進掛籃,接著用船上的絞車逐一把它們吊上了甲板,塞姆勒顯得異乎尋常地積極,主動前來幫忙。當油桶吊過船舷時,他緊緊地扶穩,用德語對絞車上的沃爾登伯格高聲嚷道,放下油桶時要輕一點。油桶被移進了黑暗通風的底艙,艙口蓋上了艙蓋。

朗加拉蒂從碼頭上回來後,離開了那輛車。幾分鐘後,那套綠色工作服被扔進了市中心的一個垃圾罐裡。夏農在這段時間裡一直坐在碼頭另一端的繫纜柱上,注視著油桶吊上船的全過程。他緊張得屏住呼吸,真恨不得能像塞姆勒那樣去幹。對他來說,閒在一旁目睹這扣人心絃的一幕,比親自動手參加不知要難受多少倍。

當一切完成後,“托斯卡那號”上平靜了下來,船長和其他三人都回到甲板下面的艙房裡。輪機師把船緩緩地在潮溼、充滿鹽味的空氣中轉了個向,然後回到他那間柴油機艙裡。過了半個小時,塞姆勒偷偷地溜上碼頭來找夏農。他們走過三個拐角後,在遠離港口視野之外的地方見了面。

塞姆勒笑嘻嘻地說:“我說過吧,沒問題。”

夏農點點頭,高興地舒了口氣。他雖說比塞姆勒更清楚這場賭注的利害關係,但卻對碼頭裝貨的種種過程一竅不通。

“你什麼時候能把人弄上船?”

“海關辦公室9 點關門,讓他們在夜裡12點到1 點之間來,我們已安排好明晨5 點起航。”

“好的,”夏農說,“我們現在一起去找他們喝點酒,然後你得趕緊回船上,以防還會遇上什麼盤查。”

“不會再有了。”

“無論有沒有,還是小心為妙。我希望你能像母雞帶小雞似地照料好那批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