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做手術。可剛推進手術室不久,戴口罩的醫生就出來了; 滿眼遺憾地告訴家屬; 病人因為被鴨骨戳破了,且全身骨節都發現了大幅度位移,已經不治身亡。
聽到這個訊息時,周家昌有點呆呆的。
這家裡最近連連出事; 難不成真的是樊仙姑說的那樣周善是個掃把星?但是樊仙姑莫名其妙就被自己養的毒蛇給咬死了,她的話真的能信嗎?周家昌頭腦一向簡單; 此時此刻也有了深深的懷疑。
然而不待他想得更多; 周家昌就為操辦喪事給奪去了大半部分的注意力。華國風俗最重喜與喪,尤其是這喪事,死者為重; 更是大意不得。他倒是也想把這後事推給周家平; 但是大哥又許久不在村裡,老家頂門立戶的如今是他; 完全置之不理的話也說不出去。
為了參加饒春琴的葬禮; 周善請假回了一次環溪村。
她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還在讀小學; 破解了許家長子在此地施展的聚魂續命術,如今再度回來,居然還有點物是人非的感慨。
羅華縣風俗需要停靈三天才能出殯,第一天守夜,第二天入棺,第三天開祭,第四天才能出殯,用的還是土葬之法。
父母已經先她一步回了環溪村,周善則是守夜那天晚上才到的。
周家老宅挺大,一間堂屋破壁兩側各有三間房屋,而且還有東西廂房把主屋合攏,饒春琴的屍首擱在一個案板上,放置在堂屋裡,四周都蒙上了影影綽綽的白布,靈前還有兩根白燭在燃燒。
周善跟潘美鳳一起住西邊的廂房,她本來還想去看看那位奶奶最後一眼,潘美鳳卻死活不讓她去看,一個勁地在那嘀咕饒春琴死得奇怪,小孩子家家最好不要去看。
她死得確實奇怪,本來已經下半身癱瘓的人突然就靈活地把自己跟蛇一樣纏繞在樑柱上,而且因為幹吞了一隻烤鴨被活活給噎死了。
……
當然,周善並不知道饒春琴死亡的細節,家裡打電話過來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說她是被摔死的云云。
潘美鳳知道她好奇心重,中途她還給守靈的那爺倆置辦了兩盤下酒菜,為了避免讓她去堂屋,潘美鳳還刻意把房門給鎖上了。
周善也只好悶悶不樂地打消了心思,死人而已,她又不是沒看過,只因那點可憐的血緣關係想再去看一眼罷了。
潘美鳳到廚房開了火,炒了一碟花生米,又拿植物油炒了一盤油光辣重的千張,還下了一大碗素淨的青菜小面。現在死者為大,孝子賢孫在這幾天裡是不宜吃葷的。
她把菜色端到堂屋,正好看見周家平周家昌難得心平氣和地拿了一副撲克牌在那玩,不禁嗔怪了句,“快來吃點東西,還有一整夜熬呢,不吃東西怎麼能行。”
周家平把最後的那副三帶一打出去,才放下手裡的撲克牌站起來,“來了。”
周家昌滿眼不自在,還是說了句“謝謝嫂子。”
潘美鳳把還在滴水的手往圍裙上擦擦,嘴角微微露出點點笑意,“一家子人,客氣啥。”
饒春琴一直把他寵得乖戾,現在失去了最大那座靠山,潘美鳳也發現,這個小叔子也沒有以前那麼囂張討人厭了。
當然,她對他還是沒多大好感。
潘美鳳看著爺倆一人拾掇了把小板凳坐在那就著糯米水酒有滋有味地吃起了菜,也就放下心,解下身上的圍裙就要往西廂房那邊走。
腳步剛踏出堂屋,她就驀然頓住了,狐疑地轉頭四處望了望,並沒有絲毫異動。
剛剛是她聽錯了?可她明明聽到有“嘶嘶”聲。
潘美鳳疑惑地搖了搖了頭,還是轉身回了西廂房。
睡到大半夜裡,還是出事了。
守靈講究靈前的白燭不能燒斷,要一直燒下去,直到燒盡,是以那倆兄弟不敢同時去睡,只好在那打牌消磨時間,等熬到子夜就有點熬不住了,於是商量好周家昌先去睡,等周家平迷糊了就去叫醒周家昌兩人輪換來睡。
周家平一個人待著無聊,乾脆拿紙牌搭起了橋玩。
堂屋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風給吹開了,周家平就放下牌走過去關窗子,可沒等他回來坐下,他就感覺四周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大對。
周家平左右看了下見沒有異狀才繼續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酒壯膽。
沒喝兩口,周圍突然有陰風襲來,周家平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去護那兩根白燭,看到那兩朵雖然搖搖欲墜卻還是堅定燃燒的燭火才放下了心裡的重擔。
白燭離屍首離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