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他弄醒。當下一揮手中的摺扇,一道風刀激射向秦弓,要破去他的護體神光。不料風刀與護體神光一撞,竟自反彈開去,飛出遊廊,正劈在一塊假山石上,將假山劈作兩半方自歇止。白澤暗自心驚,須知他這一刀已冒著將秦弓打傷的危險,用足了十成力量,卻是無功而返。他定了定神,又待揮扇。忽覺身後有破空之聲,手中摺扇連忙往後一揮。只聽得一陣驟響,數十支寸許長的青竹籤盡數釘在廊上的柱子上。
“誰!”白澤轉身,沉聲喝道,“何人宵小,背後暗襲?”
只見身後悄沒聲的多出個兩個人來。一人臉色白裡泛青,如同刨了皮的竹子,一人滿是狂態,眉梢上揚。正是那木獬與木秀二人。
木秀更不打話,手腕一翻,又是一叢青竹鏢激射而出。白澤御風一晃,躲過竹鏢。他正待出手反擊,忽覺眼前一暗,原來那鏢竟把遊廊中的燈籠盡數打滅了。白澤心中一凜,將手中摺扇朝著巽地一扇,平地裡立時擁起一股旋風,朝兩人捲去。木獬見狀,低喝一聲:“來得好!”竟不閃避,雙手朝旋風中直伸進去。只見他十指箕張,竟化作無數枝蔓,又從枝蔓上生出許多綠葉來,剎那間便在面前築了一堵樹牆。那風雖是迅疾,將枝葉卷得破殘斷折,卻也因而風勢漸弱,待到得木獬面門時已是拂面和風,只將兩人吹得鬚髮飛舞罷了。木獬撤回雙手,自是毫髮無傷。白澤乘機一個翻身,竄出遊廊,身子浮在半空中,定睛朝廊中細看。
廊中一片黑暗,只有秦弓身上發出的金光兀自在夜色中閃動。金光中秦弓佝僂著身子,喉頭髮出粗重的聲息,如同受傷的野獸在低鳴。而木獬與木秀卻不知躲在哪個黑暗的角落中,難以覓得。
抬頭處,星月無光,只有濃重的黑色在空中低徊,一種沉鬱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腳下是一片靜謐的池塘,四周靜得沒有一點聲響,有的只有秦弓那怪異的喘息聲在黑夜裡高一陣低一陣的響起,更令人有莫名的心悸。剎那間,一種孤立無援的恐慌直上心頭,冷汗自白澤額角緩緩滑落。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白澤銳聲叫道。
他想籍著自己的聲音將孤獨的恐慌驅趕,然而回應他的依舊只有秦弓的喘息。他將手中摺扇狠命的揮了數揮,刀影浮動,喀嚓、喀嚓數聲連響,遊廊的柱子被風刀砍得東倒西歪,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遊廊的頂塌下來十之五六,揚起灰土丈許。秦弓的護體神光連風刀都不曾傷得分毫,自不必擔心會被壓傷,白澤此舉卻是為了將木獬等人逼出來,然他們卻如平地消失了一般,依舊不見蹤影。
白澤雖是緊張,卻並不慌亂,心念轉道:“不知要如何方可解了秦兄弟之厄?”他想得想,深深的吸了口氣,高聲道:“柔荑,你就忍心讓你前世的愛人受那麼大的苦麼?”這一聲用足了丹田之氣,遠遠的傳了開去。只要柔荑還在這大宅子中必定可以聽得見。白澤又叫道:“柔荑,我知道你聽得見,你是不是想逃避前世的感情?你逃不掉的!”
叫得數聲,果見遊廊盡處一點燈火一閃。白澤見到燈火,心中一喜,知是自己的話有了效用,忙道:“柔荑,你肯現身了麼?”
“他早已隔世。”正是柔荑的聲音,那聲音淡淡的,卻有強自壓抑的激動和些許恨意,“又哪談得上情愛”
白澤身影一動,朝燈火飄去。只見柔荑一襲白衣,手中提著一個白色的燈籠,她垂著眉眼,嘴角上噙著一絲難以道明的微笑,白澤一愣,道:“你笑什麼?”
“我笑世情翻覆,又哪裡會有生生世世?”柔荑嘴角微微牽動,那微笑中有枯澀的況味。
白澤點頭道:“想要生生世世確是奢求了,只是你不覺得他心裡還是有你的麼?否則又哪裡會因得那幾幅畫而痛苦?”
柔荑聞言嬌軀微震,喃喃道:“是麼?他不是把什麼都忘了麼?”
白澤正待說話,忽覺背後破空之聲大作。他摺扇向後一揮,將來物卸去,一轉身,左手衣袖一拂,一縷勁風如箭射入暗處。只聽得暗處一聲悶哼,顯是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已吃了虧。
白澤哼了一聲道:“木秀,你就只會躲在暗地裡偷襲麼?”雙目牢牢的盯著暗處的某一點。
只見暗處一人長身而起,正是木秀。他一手撫肩,指縫間隱隱有鮮血的痕跡,然臉上依然有著狂妄的神氣:“白澤,你便是傷得了我,也難逃生天!”
白澤微微一哂道:“是麼?倒要看你的本事了!”
兩人正說話間,忽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嘶從原本已塌陷的半條遊廊中發出。那聲音如同劈天的雷震,又如動物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