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出種種想法,去迎合、解釋那些行動,什麼病人、護士、電梯、遊戲場景,都只是這個大型遊戲裡的一部分,這是個控制遊戲角色逃出遊戲的遊戲。
設在認知上的迷宮,才是世界上最難的迷宮。
這個想法讓周魚不寒而慄,他是來到這個場景,想到了旁白君後才有了這個想法,在那款遊戲中,旁白君用上帝視角看著遊戲角色,而玩家則用上帝視角同時看著旁白君和遊戲角色。
那麼玩家是不是也被另一種存在用上帝視角看著呢?
反過來想,遊戲角色會不會就是那樣的存在?讓玩家控制自己的身體,或是讓玩家產生自己在控制角色的想法,卻是被角色在暗中觀察或控制著。
【“你真的是在玩遊戲嗎?到底是誰在控制著誰?”用這樣的設定寫本小說似乎挺帶感的】
用力甩了甩頭,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腦洞,周魚開始尋找老闆的房間,已經過了一年多,遊戲又有太多種結局,大部分內容他都忘了,也忘了老闆房間在哪裡,但是記得房間裡有部秘密電梯。
當然,這裡是夢境,這一點毋庸置疑,夢境裡的遊戲場景肯定和真正的遊戲裡不同,地下室裡連線著鋼纜的動力裝置就是最好的證明,在遊戲裡,老闆的房間並不難找,可是在這裡,他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
“喂!在不在啊?給點提示啊。”周魚蹲在辦公桌上,敲打著434號電腦的鍵盤,他看不出來辦公桌和門上的號碼,但是記得這臺電腦就是434號,鍵盤上的字母也是扭曲的,不過他記得鍵位。
遺憾的是輸入之後,顯示器上的字母同樣看不清楚,他試了dir/w、format/u等命令,沒一個有效,夢中文字的扭曲是隨機的,同一個字母可以扭出不同的花樣來,如果扭得一樣那就是種密碼或文字了。
旁白君沒有回應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周魚又開始刺牆壁,希望找到裡面能透出光來的縫隙,可這個地方的牆壁和病房區一樣,怎麼刺縫隙裡都是黑的。
沒有斷層,這棟樓和病房區屬於同一個場景。
又仔細尋找了一番,確定辦公樓裡只有鋼纜連線著“外面”,再找不到別的可挖掘區域,周魚回到了電梯井裡。
那些護士又重新整理在了他們的初始點——那個大房間裡,都是待機狀態,控制他們的人應該就在上面的辦公樓裡,辦公樓裡的人跑光了,也就沒有人在給他們下達命令。
病房區格外安靜。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就連先前的不安都被時間磨滅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期待著,不知是在期待警報聲還是周魚的到來。
周魚最先推開的是埃塞爾的門,她猛的從床墊上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
“離開的方法還沒找到,但你們至少不需要再下地獄了,我們走吧。”周魚走過去,解開了她的約束衣。
埃塞爾俯身抱起了她的床墊,問道:“去哪?”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周魚離開房間,又開啟了住在埃塞爾對面的威廉的房間。
最難處理的是像蟲子一樣爬行的托馬斯,他把托馬斯的約束衣解開後,托馬斯仍像蟲子一樣趴在地上,雙臂耷拉在地,像是骨頭斷了一樣。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托馬斯在被人控制的時候是很正常的,能跑能跳,只有在這個地方才會變得像蛆蟲一樣,這是托馬斯逃避現實的手段,只是陷得太深,不能像埃塞爾那樣“醒”過來。
“喂,你的繭都破了,怎麼還像幼蟲一樣?破繭而出,你應該進化成成蟲子,蒼蠅也好蛾子也好蝴蝶也好,晾乾了翅膀就起飛吧。”最後還是周魚想出了辦法,他直接把托馬斯的約束衣劃破,從托馬斯身上拽下來,扔在地上。
托馬斯趴在地上,盯著約束衣看了一會,癱在地上的手臂忽然動了一下。
“這就對了嘛,來,站起來,呃……”周魚還想引導著托馬斯變成成蟲,卻看到他突然站起來,踮著腳尖在屋子裡繞著圈小步跑起來,雙手不停的扇著,像是在玩遊戲的幼兒園小朋友。
“成蟲也是有腳,也是會走路的,在地上不用飛,用走的就行。”周魚拖著他走出了房間。
托馬斯果然沒有再扇翅膀,看起來像個人了,只是腦子裡還認為自己是隻蟲子。
幾分鐘後,所有人都站在了走廊的過道上,目光集中在周魚身上。
他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彼此都見過面,卻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周魚本想讓他們到自己房間裡討論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