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急。”屋裡傳來一個略顯不耐的聲音,出來應門的是一個年約四旬的婦人。
“大嬸您好,我找朱引娣,我是她的遠房侄女,我叫林方曉。”林方曉一臉燦爛的笑容。
“什麼朱引娣,這兒沒這個人,你到別處去找吧!”
“沒有?不可能吧!大嬸,您這裡是順和街同第巷十六號沒錯吧!”
“沒錯,但確實沒這個人,你快走吧,我灶上還炒著菜呢,沒空和你在這瞎鬧。”婦人擺擺手作勢就要關門。
林方曉都快要哭出來了:“大嬸,我真的沒有瞎鬧,我娘告訴我的就是這個地址,我爹孃他們前些日子都已經來了。”
“你這姑娘,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難道還會騙你不成?你還是再找找吧!”說完婦人把林方曉推開,用力把門關上了。
林方曉急急地拍著門板:“別關門啊大嬸,您聽我說……”易楊走過來拉住林方曉:“彆著急,說不定是時間長了地址記得不清楚,咱們到附近再問問。”
於是易楊陪著林方曉敲遍了巷子裡每一戶人家的門板,遇上人有冷漠的也有熱情的,但回答都是出奇的一致:“沒聽說過有這個人。”遇上一個大娘特別熱心,還特地帶著他們走了好幾戶熟悉的人家:“你會不會是記錯了呀?周引弟我倒是認得一個,要不我帶你去見見,說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結果卻不是的。
“怎麼辦,易掌櫃,怎麼辦?”又累又餓的林方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易楊心頭閃過一絲慶幸,幸好是自己陪著她一起來的,沒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別擔心,你爹孃他們幾個大人,沒那麼容易出事的,我們先去吃點東西,養足了精神明天好繼續找。”
由於時間太晚,只得將就在客棧吃了晚餐,易楊讓林方曉回房後又去了廚房一趟,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碟裹著白絲的蓮子。他不喜歡吃甜食,但林方曉喜歡,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是洩憤似地猛吃,吃完以後似乎那些不開心的事也隨著甜食一起進了肚子,煙消雲散了。
“這是什麼呀?”林方曉雖然神色悽苦,但看見新奇的吃食還是忍不住問道。
“蓮子纏。”蓮子去皮、去芯煮熟,拌薄荷霜、洋糖,讓蓮子在其中滾過沾滿整顆,然後微火爐上慢慢烘乾,這其中糖會慢慢融化,能拉出絲絲縷縷的粘絲,這就像纏住蓮子一般,是以名為蓮子纏。
“真好吃,謝謝易掌櫃。”
他們在杭州府逗留了十餘天,走遍了整個杭州每一條大街小巷,終於還是沒有找到林方曉的家人:“易掌櫃,咱們回去吧!”林方曉說,“再過些日子喜福順就能重新開張了呢!”
日子很快恢復了常態,誰也沒有再提起過那個吃田螺的美好夜晚,和那一場遺憾的旅程。那是林方曉僅有的和易楊這麼親近的時光,之後易楊還是板著個冰山臉動不動就呵斥一番,林方曉也還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受氣包,只是易楊罵人之前會先定定神控制一下情緒,儘量不要罵得太過過火,林方曉被罵得兇了也會挺直腰桿反抗一下,總的來說,兩人相處,倒是比先前和諧得多了。
於是就這麼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作者有話要說:
☆、酒釀小丸子
中秋前夕,易楊提了兩盒月餅,一盒是喜福順往年賣得最好的五仁火腿月餅,一盒是今年新出的千層雪,去探訪自己的恩師歐陽老將軍。
也就是歐陽老將軍生性淡泊,他才好意思帶著這麼簡陋的禮物就敢去探望。
想當年歐陽將軍北掃羌胡,東平反寇,保得大周朝幾十年平安,可謂戰功赫赫、位高權重,只可惜哪怕是明君當道,也免不了有功高震主之嫌。歐陽博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他的一生所求,不過是天下太平而已,既然自己手下培養出來的人已完全能夠鎮守一方,獨當一面,他便激流勇退,辭了官職回老家泰安頤養天年。
易楊幼時由於生性頑劣,曾被父親送到歐陽博手下管教過幾年,雖然歐陽博對易楊極為嚴厲,但在易楊心中對歐陽博卻是極為敬重和感激的。
“老頭子,人家睿兒好容易才來一趟,你這棋一下就是半天也不怕把給累著。來,睿兒,趕緊歇會吃點酒釀小圓子,一會放涼了就不好吃了。”歐陽將軍兩夫婦自小就親切地把易楊喚作睿兒,如今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了,這個稱呼卻還總是改不過來。
“師孃費心了。”易楊輕輕落下一子,笑道,“平日裡都是忙,也只有在師傅這兒才能安安穩穩地下上幾盤棋了。”
歐陽博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