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熙玥氣得直跺腳:“有什麼了不起,不要你幫我也可以出得去。”
“那隨便你咯!”林方曉扭頭就走,留下張熙玥在那兒狠狠踢了身邊牆壁幾腳,然後齜牙咧嘴地瘸著腳一扭一拐地離開。
易楊給林方曉分析戰術:“龍金華是淮揚名家,刀工是一絕,他擅長的菜色多與巧奪天工的刀工相關,而江明傑是龍金華最出色的徒弟,擅長做鴨子,我估計如果是他上場,主菜肯定會做鴨子,我們要是想讓他們輸得口服心服,能在他們最擅長的方面勝過他們,那是最好不過的。”
“鴻運樓新一輩的廚師中沒有什麼出色的,如今撐場面的還是要靠龍金華和江明傑,龍金華是淮揚名家,做過御廚告老還鄉的,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功著稱,他的大煮乾絲曾經是鴻運樓的招牌菜,不過最近他們的大煮乾絲口碑大不如前,想來傳言說龍金華得了手抖的毛病不能再切菜的事怕是真的。”
“大煮乾絲啊,這個我有信心,肯定能比他們鴻運樓的招牌做得更好,讓他們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易楊豎起右手食指左右輕擺幾下:“如果是龍金華親自上陳,你做的大煮乾絲水平與他也是伯仲之間,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我應該做什麼?”
“文思豆腐!”文思豆腐同樣是一道對刀功要求極高的菜色,大煮乾絲是把豆乾切成細絲,而文思豆腐卻是把一塊白嫩嫩顫巍巍的豆腐切成細絲,豆腐質軟一碰就碎,要切成頭髮絲那麼細的絲,其難度可想而知。
“文思豆腐啊?”林方曉猶豫道,“我怕會做不好呢!”
“你都練了兩三年的刀功了,連個豆腐都切不好?”
林方曉當然不會忘記自己被逼著一天切兩個時辰的菜,手腕腫得連筷子都提不起來的血淚史,文思豆腐她會做沒錯,但發揮不穩定啊,萬一到時候手一抖,那豆腐碎了可就沒法子了。
“你不說人家都做了幾十年的菜了,我才練個兩三年,怎麼跟人家比啊!”
“做菜講究的是天分和悟性,與時間長短沒什麼關係,不然的話那些在家中做了幾十年菜的婦人,豈不是個個都是大廚了?”
有這樣的道理嗎?林方曉覺得易楊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故意說出來安慰她的。
張掌櫃私下裡也曾悄悄地問過易楊,喜福順裡有的是經驗老到的大師傅,派出參賽要贏鴻運樓那是穩打穩紮的,為什麼一定要不怎麼靠譜的林方曉去呢?
易楊淡定地笑:“她喜歡,就讓她去吧,玩得高興就好。”
名樓會在泰安商會的會館裡舉行,商會的會館是由商家集資購買的一所大宅子改建而成,寬敞大氣,富麗堂皇。此時整個會館的大堂都佈置好了用作比賽的賽場。
大堂的前方墊起約有兩尺高,地上鋪著暗紅的地毯,臺上搭著六座灶臺,灶臺旁邊各有一張長桌放著案板刀具各種調料,灶臺前方分別豎一牌子標明所屬的酒樓。
臺下正前方一張極長的長桌,桌上鋪著深紫色的綢布,桌後並排五張太師椅,椅上墊著厚厚的軟墊,每張椅子正對著的桌面上都擺著名牌,由左至右分別是:泰安商會會長司徒和裕、告老還鄉的歐陽博老將軍、泰安知府文思明、桃李滿天下的宏盛書院院長蘇宏盛,最後一個沒有頭銜,只有名字,而且很明顯是個女人的名字——慕晴曦。
再後面,就是一些簡單的條凳了,想來是因為條凳比椅子能坐得下更多的人的緣故。
這時候來的人已經很多了,除了參加比賽的酒樓,還有許多來看熱鬧的,各行各業的人都有,擠得整個大堂滿滿當當的,幸虧商會的人把秩序維護得挺好,人多但不亂,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坐著,並不至於沸反盈天。
林方曉悄悄地問易楊:“那個慕晴曦是誰?”
易楊搖頭:“你管她是誰,把菜做好吃就行。”
隨著比賽開始的時辰快要到來,五位評委陸續入席,前四位都是大家所熟識的,最後是一位年約三十的婦人,衣著雍容華貴,長得算不上有多漂亮,但雙眼極有精神,目光輕輕一掃,便能震懾全場,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儀。被這婦人眼光一掃,原本不服氣的眾人都不得不相信,她確實有與其餘四位共坐一排的資格。
兩聲鑼響之後,大會主持上臺,先是介紹了本次大賽的五位評委,說到慕晴曦的時候,並沒有表明她的身份地位,而是語焉不詳地說是來自京城的貴人。
接下來是各個酒樓的廚師上臺,六個酒樓六個廚師,加上助理一共十二人,林方曉是其中唯一的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