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公里的速度開向公墓,領頭的是一輛閃著警報的警車,張壯默默的坐在夏紅的水晶棺材邊,手搭在上面,彷彿挽著最心愛人的胳臂。
在經過H市最繁華的街道時,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個站的筆直的交警在站崗,那是公安局長楊文威親自下達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耽誤這個特殊的車隊。不管是紅燈還是綠燈,都失去了作用,車隊緩緩的開了過去。
在公墓裡,兄弟們合力將夏紅的水晶棺材放進了墓坑裡,在H市所有人在死後都必須火化,但今天這個規矩被破壞了,唐風昨天晚上帶著一個提箱走進了民政管理局局長的家裡,當著那個滿臉紅光的局長面開啟了提箱,裡面是碼的整齊的鈔票和一把烏黑的手槍。在鈔票和手槍的選擇中,民政管理局局長明智的選擇了鈔票,他不是個笨人,當然知道大東北公司的背景,知道太平三哥的名頭,甚至他還知道這個大東北公司和市裡的上層領導有著千絲萬縷的微妙關係。他拿這個錢拿的很安心,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敢去告發大東北公司,即使告發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最重要的是他看的出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嚇唬他的,他眼睛裡那種陰冷和無情已經明白的告訴自己,不答應絕對是死路一條。
潔白的漢白玉做成的墓碑上沒有繁瑣的圖案和多餘的裝飾,上面鐫刻著幾個黑色的大字:愛妻夏紅之墓!一彎浮雕的月亮掛在墓碑是最上方,永遠的映照著女孩的家。
張壯孤獨的站在夏紅的墓前,嘴裡含著顆燃著的香菸,呆呆的看著漢白玉墓碑,張壯的眼前漸漸的模糊了,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身著白裙的靚麗女孩,微笑著向他走來,手裡提著印著可愛小狗圖象的保溫桶!她笑面如花的面龐彷彿春天裡最美麗的桃花,她伸出手輕輕的將他手裡的香菸奪過去,嗔笑著說吸菸的壞處只白馬過隙間,便成兩世人!
他迴轉身,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的兄弟們,沉聲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打算自己在這裡呆會。”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的平靜,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和深沉。
秀才上前一步說道:“三哥,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看開點吧,別忘了我們這些兄弟還都指靠著你呢。”
張壯笑了一下,笑容中滲透出絲絲痛意,點了點頭,說道:“我沒事的,就是想最後陪她一會,你們先走吧。”難道他這麼快就從所有的不幸和悲傷中恢復過來了?彷彿忘記了一切的煩惱,但他真的能忘記麼?
彭輝點了點頭,率先向公墓外走去,其餘的兄弟相互看了一眼,也都紛紛跟了過去。
在走到公墓大門口的時候,彭輝站住了腳步,對秀才說道:“秀才,你多帶幾個人守在這裡吧,老三需要有人看著。”
秀才點了點頭,孫大成沒說話,只是往秀才身邊走了幾步,意思很明顯,他是要留下來的。唐風和火炮兩個人也站了出來說道:“彭哥,我們留下照顧三哥。”公司裡所有的復員兵都自動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默默的站在了唐風和火炮的身後。
彭輝掃了一眼這些人說道:“也好,其餘的人和我回公司。”在臨上車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被綠樹環抱的公墓,若有所思的說道:“天要變了。”跟在他身後的李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但隨即似有所悟。
大馬牙也沒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從牙齒裡擠出幾個字來:“操,殺他孃的!”說完鑽進了車子裡。
張壯一直在夏紅的墓前站到了天色完全黑下來,才輕聲的對著墓碑說道:“我先走了,那天再來看你。”
他已經沒有了眼淚,他的眼淚已經流乾了,在他心中剩下的只有無盡的仇恨。
挪動發滯的腳步,張壯走到了公墓的大門口,看到秀才等十幾個人默默的站在那裡等著他,在昏黃的燈光下,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看著他。
秀才將一件大衣批在他的身上說道:“三哥,咱們回去吧。”
張壯沒做聲,抬頭看了看烏黑的天空,又是秋天了!好快啊,一陣冷風直吹到他的心底。
回到市場的住所後,張壯坐在屋子裡的椅子上對一直寸步不離的秀才和孫大成擺了擺手,兩個人人會意的轉身離開了。
張壯摸出盒香菸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從中拽出根點著了,深吸了口後,從桌子的抽屜裡緩緩的拿出把鋒利的軍刀來,用手撫摩著雪亮的刀刃,突然手腕一轉,用刀在自己的胳膊上深劃一道口子,鮮血立刻從傷口裡冒了出來,接連的滴落下來,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片血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