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記憶湧上心頭,子叔記起當時她說完這句話後,葉許廷伸手輕輕抱住她的身子,將她攬進懷裡。耳邊隨風而逝的,是一句未完的話,‘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
話未聽清,但她永遠記得他嘴邊的微笑。那是一直以來給她溫暖力量的笑容,一直暖到了她的心間。
視線從那家蛋糕店的店牌上移開,重新落到了葉許廷的臉上,裡面的員工和他問好,他嘴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但是,他是在笑嗎?
卻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
。。。。。。。。
二十餘分鐘過後,店老闆從後面的廚房走了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好的蛋糕盒。
葉許廷淡淡微笑,伸手接過後,慢慢走出了蛋糕店。
司機開來了他的車,他坐上駕駛座後一個人驅車離開。
十六開著車遠遠的跟著。車子駛離了市區,逐漸加快。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明確了所行的目的地。
將車停在護堤下,葉許廷提著手中的蛋糕從一片草坡慢慢走上去。
然後在樹蔭間消失了身影。
子叔它們將車停好,從另一側,也慢慢的走上護堤。
面前是一片遼闊的大海,從這,可以看見附近的那個機場。
準確來說,應該是五年前飛機出事故的機場。
藉著樹的掩護,子叔隱住了身形,靜靜的看著十幾米遠處的葉許廷。
他坐在地上,將蛋糕盒開封,插上了二十四跟蠟燭。
看著燃燒的燭火,葉許廷低沉而有些沙啞的聲音慢慢響起,“子叔,今天是你二十四歲生日,生日快樂。你的願望我一直知道,我會替你實現的。”
說完後,他就再無言語。等待蠟燭電完,他一個人慢慢的吃著面前的蛋糕。
一整塊蛋糕大約三人的分量,他卻彷彿無知無覺得一口口吞下去。
過程中,子叔幾次看到他停下來,按住自己的胃部,蒼白的面色表明他身體的不適,額頭也有點點的汗水滲出。
看他如此慢待自己的身體,一種窒悶的感覺堵在子叔心頭,酸澀而矛盾。
吃完,收拾空盒,葉許廷扶著身旁的樹站起來。
依靠在樹旁,他就靜靜的站著,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
十六指了指葉許廷目光所向的位置,輕聲說道:“那是當初飛往加拿大的飛機爆炸的地點,那些機體的殘骸就掉在這片海域。”
子叔看了眼如今已無一點痕跡的藍天海面,隨後靜靜的看向葉許廷。
自上了護堤後,他的臉上就沒有了表情,不是那張帶笑的面具,該說是他如今最真實的表情嗎?
如今他最真實的情緒,竟是沒有了情緒。
段遠希說,自從你離開後,葉許廷好像慢慢失去了情緒。
悲傷的,憂愁的,喜悅的,所有的所有的。。。。。。。。
並不是只有看得到的悲傷才是悲傷。
傷心過了頭,就遺忘了眼淚的感覺,不會哭也不會笑了。
記得他曾經最溫暖的笑容,笑得宛若潔白溫潤的花,讓人能隨時隨地感覺到溫暖。
如同他給人的感覺,溫暖而穩實,讓人很有安全感。
可是如今,出去沒有絲毫溫暖的微笑,他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
冷冷的生活。
海風輕輕拂過,將腳下的矮草吹的起起伏伏,海面上的海鷗也在迎風飛翔,不是的發出柔聲的鳴叫。
此起彼伏的聲音,原始動聽,此時卻彷彿一曲哀鳴,對比著葉許廷俊逸消瘦卻沒有情緒的臉龐,更讓人覺得悲傷。
清風吹拂著他的頭髮,鬢旁濛濛的灰白也浮起陣陣滄桑。
心口一陣緊縮,子叔嚥下幾乎竄出喉頭的澀味,手不自覺握成拳。
記憶中的片段,總讓人在努力遺忘某些人事的時候,毫無預警的出現。過去的葉許廷,溫暖微笑的他,一幕幕和眼前的他相重疊,手足無措的疼痛溢滿胸臆間。
三人就這樣各自沉默的分立兩方。
葉許廷始終靜靜的站著,看著那個曾經燃燒掉他一生歡喜憂愁的地方。
他的人生,已經被歲月慢慢磨掉,不斷地捨棄,靈魂中唯一剩下的只有始終藏在他血肉深處的回憶,那段只有他和子叔兩個人的回憶。
沒有傷害,沒有離棄,沒有背叛,沒有傷心的歲月。
那段回憶能支援他渡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