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的雪赫拉心煩意亂的在旁邊躺椅上坐下:“噢,魯克——這一切,這一切都太讓人難受了。那麼恐怖的事情……”
魯克把手覆上雪赫拉搭在他臂上顫抖的左手:“會結束的。所有這些,都會結束的。”雪赫拉有點驚嚇的把手抽開:“你怎麼會知道,魯克?你怎麼會知道?”
魯克淡淡的注視著雪赫拉困惑雙眼:“總會結束的。不管是什麼事情,有了開頭,就一定會有結束。”
“琳達夫人的死亡,那個難道就不是結束了嗎!”雪赫拉有點生氣的站起來:“我真不懂你,魯克,有時候你真讓我困惑,難道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的死亡嗎?”
“……雪赫拉。”魯克突然無比認真的看向雪赫拉雙眼深處,那個神情慎重得甚至讓雪赫拉不知不覺重新坐了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謀殺——不,聽我說。”魯克制止了雪赫拉試圖說什麼的急躁,繼續慢慢的,彷彿每個字都經過慎重思考般的道:“自然,總會有一些兇手逃過謀殺的制裁,但那只是針對法律而言。在他們的內心——當他們有了那個意圖,當他們真的親手終結了一個生命……他們內心的某一部分也就隨著那條生命而死去了,靈魂,善良,純潔和一切美好,那是我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雪赫拉眼睛快速的眨動了起來,魯克哀傷的看著她:“我想,我的某一部分也已經死去了……”
雪赫拉驟然站起,險些踢翻了她的躺椅,近乎尖叫的高聲道:“胡說八道!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我不想再聽這些,我不要再聽這些了!”
注視著雪赫拉身影慌忙跑遠,魯克轉頭再度模糊了視線焦點:“……噢……雪赫拉……”
☆、天堂裡的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我討厭河蟹
那天中午的午餐是在異常壓抑的氛圍下開始的——事實上,沒有一個人願意集中到那個被萊德福祖先高高在上注視著的餐桌下去,每個女僕都被告知了他們的主人要在房間裡入食。
風巖堡女廚實在的認為這是非常粗魯的行為,畢竟她為了這頓發生在謀殺後的午餐下了極大的心思,本尼迪克特酒加上嫩豌豆燒的羔羊脊,米蘭生菜海扇和熬得極為濃郁的玉米濃湯——在女廚心裡,就是當時最為出名的伍斯迪大酒店都沒辦法提供如此豐盛而精緻的膳食。
但那群毫無教養的女僕們就像一群餓狼般瞬間瓜分了她的食物,而沒有留下任何一句感激的話就紛紛撒腿往她們的主人處奔去。
女廚不滿的呸了一口,罵罵咧咧的把她的燉鍋扔到水槽裡,但在轉頭的時候卻看到還有一個女僕仍然站在原地,這讓她不由得有點期待的盯著女僕打量起來。那是一個有點奇怪的女僕,頭上的白絲帶簡單粗糙得不像其他人,此時臉上茫然的神情看上去就跟掉入了兔子洞裡的愛麗絲一樣。
意識到自己的讚美很可能根本就不在這個女僕的腦海裡轉悠之後,女廚失去興趣的回頭刷起了她的燉鍋,嘩啦的水聲幾乎掩蓋了所有的噪音,直到水龍頭被關掉女廚才意識到那個女僕似乎在跟她說著什麼。
“……我好害怕……霍莉亞絲太太,我一直覺得我應該說出來,但是……”
“什麼?心肝,你在咕嚕些什麼?”
艾米看上去像是被這個問句給迎面扇了一巴掌:“什——不,我,我只是……”霍莉亞絲太太的視線從上到下在她身上轉動了一圈,才轉身把燉鍋扔到堆疊的碗筷上:“心肝,在我來的地方有一句俗語,‘真相會像地獄犬一樣追著你到地獄——除非你把它們說出來’,所以不管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最好趕緊說出來,不然,哼,相信我,你不會想被那頭大狗在你腦袋上咬一口。”霍莉亞絲太太豪放的笑出聲來,但顯然艾米沒有分享到那點幽默細胞,事實上她現在看上去更害怕了。
“你、你認為我應該說出來嗎?”
“噢,心肝,那得看你想說出來什麼了。”霍莉亞絲太太比了個無所謂的手勢,“如果你打算告訴某個可憐的太太她的丈夫正在跟個漂亮的(女支)女偷情,我相信那頭狗不會為此追著你跑的,那個丈夫——我就不那麼確定了。”
“事實上,霍莉亞絲太太,”艾米彷彿下定決心般往前小走了一步,神氣秘密道:“昨天晚上我聽到了琳達夫人在跟人吵架,就在半夜的時候,你知道最奇怪的地方是什麼嗎——”
霍莉亞絲太太一點也不合作的揮了揮手:“我相信那些有錢人總會有自己的骨頭藏在衣櫃裡的。”
“但是她在華納伯爵的房間裡!我可以發誓她在跟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