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成長,關於青春,那都是夢,而夢是遲早會醒的。這一點,我清楚,小三也清楚,而謝峰,他永遠也不會清楚。他真好。他永遠都活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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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知道謝峰走了以後,他在電話那邊半天沒有說話,他似乎麻木了。他在第二天來看我的時候,他還帶來了一本書,名字叫《認識佛教》。我不禁啞然失笑。這個曾經猖狂的不可一世的年輕人終於開始顯露出蒼白的臉色,蠢蠢的躁動,向主流靠攏,向虛無投降。我扔還給了他。也扔還了他原來曾留給我的那個像太陽一樣靈氣四溢的印象。我知道,他快當明星了。他的海報即將出現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裡,他的形象也將在各式各樣的娛樂綜藝節目中頻頻露面,那些蹩腳的演出,那些膚淺的遊戲,足以讓每張抱著被窩胖得發白呆滯的臉對著電視機或是鬨笑也或許是鄙夷,但他不會在乎,因為有佛會救他。我看到一些瑣碎誇張的表情漂浮在他的臉上,我微笑著,不再說話。
前兩天去看了許巍的新歌釋出會,那個曾經唱著“窗外陽光燦爛我卻沒有溫暖”的西安小個子想要成為別人的禮物了。儘管他還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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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我開始和邵剛兩個人在那套巨大的複式樓裡生活,當然,還有多多。我在每天早上給多多餵了食以後,和它玩上一會,就會沐浴著陽光出門,而這個時候,邵剛還在呼呼大睡,他對老張的警惕似乎一刻也沒有放鬆,他對小米的鬥志似乎永遠也無法減退,我沒有告訴他關於佳子的事情,我想小米或許會告訴他,或許不會,但這跟他都沒有關係。他關心什麼,我很清楚。
我每天上午在陽光四溢的時候都要沿著一條小街走上十多分鐘,因為這條街上有一個長途汽車站,所以我每天都和一些揹著大包小包,蹲在地上抽菸的人擦肩而過。有時我會饒有興趣的聽聽他們說點什麼,有時和他們的眼神一樣呆滯,低頭走路。到了地鐵站以後,我先坐環線再坐一線,到五棵松的一個軍區大院去上班,上班途中歷時一小時又五分,這是我經過數次的精確記時統計出來的。我又做了一份兼職,給一個雜誌社寫一些煽情小資的文字,我覺得這和我的娛記生活沒什麼衝突,儘管它離我居住的地方很遠,但我想讓自己忙碌一點,我欣然接受了。照理來說,這麼一個漫長的過程在很多人看來都是不堪忍受的,但問題是我卻很享受這個過程,這是我在北京的每一天最清醒和最簡單的時候。我可以在人流中沿著我每天都要走過的路線去看,去聽,去觀察。在人群中我知道自己不顯眼,所以我很安全,內心一片寂靜,我可以自己和自己玩,也可以像孩提時一樣做一些白日幻想的夢,不用顧忌,也不用只有一個結果,我可以把它想像成很多很多個,直到自己滿意時為止。有時也會細細的留心別人,猜測他們的年齡和生活,慢慢的你會覺得很有趣。慢慢的你開始忘記一些你想忘記的東西。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你就會開始感覺自己在往下沉,慢慢的沉,最後沉到了河底,你踩著河床,觸控著生活,你開始感覺自己越來越強壯。而那些曾經讓你快樂悲傷的情緒都只是水草,它漂浮在河道上,即阻塞不了河水,也牽絆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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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一個深夜,我在加班回家以後,發現邵剛正拿了盤帶子坐在沙發上默然的看著,滿臉的鬍子,滿臉的落魄。我在旁邊看了一眼,我被吸引住了,這是在一個奇怪的角度俯拍的一個奇怪的鏡頭。畫面中是老張一個人坐在車裡,車停在一座立交橋下面,攝像機似乎是在天上,又似乎緊貼著橋頂,四周一片寂靜黑暗,老張沒什麼動靜,似乎在發呆,鏡頭一直就這麼拍著,畫面有點搖晃,是手持的,看得出拍攝者手痠了,但仍然在堅持,老張動了一下,他開始解褲子,他拿了本雜誌出來,他對著雜誌開始手Yin,畫面有些抖,有些搖晃,推了上去,老張吭哧吭哧的臉,畫面再拉開,老張射了,全射在雜誌上。畫面開始搖晃得很厲害,搖到了寂靜的夜空,猛搖了幾下,沒了。我看著邵剛,他一臉的冷峻。我看著邵剛起身去關了錄影機,把帶子拿了出來,我站在他身後,問他,你那個鏡頭是怎麼拍的?作為一個半吊子的電視人,我對那個鏡頭角度的好奇甚至超過了對畫面的好奇。邵剛拿了帶子出來,準備往他的房間裡走,我聽見他低低的說,我兩隻腳勾在橋欄杆上倒著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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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天下午當我提著兩個大箱子向邵剛道別的時候,他朦朦朧朧的顯然沒有意料到,他躺在被窩裡帶著一臉的疲倦和意外,我告訴他因為新找了一份工作在西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