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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正在回憶戰爭中最艱苦的一段,回憶時間剛長點,我就開口了,差點就導致採訪中途泡湯。那次走神嚇出了我一身冷汗,後來這種症狀就好多了,可認識佳子以後,舊病復發,還有了日趨嚴重的預示。有時聽著聽著睡意就上來了。可佳子的手段卻是簡單明瞭,她毫不憐惜地就是一巴掌把我打回原形。她那時候說的最多的就是小米,小米是如何英雄蓋世,如何大智若愚,又如何如何,以至於我幾乎都能背出她們在17歲認識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常常是如此云云,直到東方發白,拂曉將至,最後我不得不打著哈欠和她做完愛。不做是不行的,勉強做也是不行的,我有心忌。因為我聽她說過曾經有一個男人和她交好,只因那男人Zuo愛差勁,她就硬是生生的和別人斷了關係。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在清晨黎明,我一聽完之後,立馬鼓起精神大戰了三百回合。做完之後我們通常會裸體躺在床上給各自單位打電話請假,我曾經在電話裡充當過她的弟弟、叔叔、表哥、醫生、男朋友等角色。當然,她也充當過我的女友、表姐、遠方親戚,還有一次我們演了一場撞車的戲,作為肇事一方,給對方單位打電話解釋。其花樣層出不窮,每一週就有兩三天有事故發生。

每次醒來都在下午兩點左右了,我常常會半夢半醒地看著床前那日漸堆積的北京桂花陳發呆,有的橫,有的豎,但都無一例外的空空如也。這樣的生活日子久了,反而習慣了,過了一陣,佳子把工作都辭掉了,我也是捨命陪君子,便由著性子胡作非為了。

90。

那段時間,我經常會在床頭放上一打紙片。偶爾我會提起筆在那紙片上胡亂寫點什麼,沒有情節,沒有人物。現在想來,那都只是一些無聊的情緒和作嘔的衝動罷了。就好象我現在回憶起來,佳子當時看見它們的樣子。無意識的笑了笑,然後象根本就沒有看見一樣。我記得有一張紙片上曾經這樣寫到:

在我短暫的人生路途上,我常常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生活就像一個層出不窮的萬花筒,永遠不知道接下來的節目是什麼?我們帶著最初的熱情和衝動買票入場,卻在迴圈不休的肥皂劇中沉沉入睡。偶爾驚醒,也只是一個無聊的鬧劇。欺騙與無知充斥四周,乏味與生硬遍地都是。

驚喜?驚喜在哪裡?

91。

我也曾經和謝峰探討過關於幸福的概念。究竟什麼才是幸福呢?我曾經以為我和青青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是我離幸福最近的日子。但後來我又猶豫了,因為我明白記憶是可以美化的,我們都很健忘,為了讓自己在想像中有所愉悅,我們難免要尋找一個叫做幸福的支點,來平衡住毫無生氣的現在。也許在多年以後,回想起現在,也是一段幸福的往事。人,其實是很容易自欺欺人的,為了自己,也為了別人,更為了在這個波瀾不驚的場面上黯然獨舞。我們沒有理由不讓自己暫時性昏迷。

快樂很膚淺,痛苦很短暫,只有麻木才永垂不朽。

92。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生活有了另外一種眼神。當某一段生活來臨的時候,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它的長度和溫度。它像一個巨大的浮木,漂過我的河流。每一個急轉,每一個停留,都是短暫的。也是我預料得到的。當我熟知這種到來的時候,我便由最初的惶惶不可終日變成無所事事。它遲早會來,它也遲早會走,什麼都不必投入,什麼也不要強求。

在和佳子長相守的那段日子,生活像一塊華麗絢爛的五彩布錦。除了偶爾在Zuo愛時不合時宜的把酒言歡之外,其他時候都像熱戀一樣完美。

93。

有一次,我們宵夜回來,沿著三元橋一直走著,星空不錯,像一塊雍容華貴的藍絲絨,上面點綴著幾顆星,還有一些晚風。我和佳子還有邵剛、謝峰一行四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佳子突然問我,你們湖南人說情人怎麼說,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謝峰說,情人就是畫鬍子。真的嗎?佳子亮著一雙大眼睛,琢磨了半天,口裡唸唸有詞,畫鬍子,畫鬍子,然後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衝到前面,對著三元橋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叫喊,畫鬍子,畫鬍子,我是何為的畫鬍子,我是何為的畫鬍子!

我走在她後面,看著她歡呼跳躍著,心情好得一塌糊塗。其實後來一想,“畫鬍子”是湖南方言裡情婦的意思,明明沒有鬍子要畫一對鬍子出來,那就說明這鬍子是假的,就好像情婦永遠不是正選,上不了檯面一樣,只是當時心情愉悅,沒有來得及想那麼多了。

94。

還有一次,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