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幾十個精靈射手遵從了他的意願,其他的都猶豫著不願接受命令。
“你們在幹什麼!”我等了片刻,發現情況沒有多少好轉,立刻和艾克丁打了個招呼,轉身向精靈們跑來。
“為什麼不放箭?你們是來野炊的嗎?”情況緊急,我已經無暇顧及到精靈們對禮節的重視,對著茫然的盟友們粗魯地大叫著。
“他們不願意這樣做。他們說射殺敵人,這是可以的,但馬匹是無辜的,他們不能這樣做。這是……這是我們的傳統。”艾斯特拉焦急地對我說。即便是精靈自己,當他們與自己一直以來保持的固有觀念發生衝突時,也只能這樣無奈著。
我當然可以理解他們的固執,與他的族人一樣,最初與溫斯頓人交戰時,紅焰也不願傷害馬匹。只不過這個豪邁的變種精靈對於自己的傳統堅持得不怎麼堅定而已。對於精靈們來說,一切的動物都是值得珍貴的生命,而馬,這種格外具有靈性的生物更有讓他們愛護、憐惜的理由。我知道有些部族的精靈將馬匹看作是自己的親友,百般呵護。有些地方的精靈甚至把馬作為一種崇拜的圖騰,在它們頭頂硬插上一根漂亮的角,稱它們為“獨角獸”,把它們看作是神聖的動物。很少有人聽說過精靈族傷害馬匹,我倒是經常聽說有些精靈擁有與馬交流的能力。
可是這種善良來得既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
我回過頭來看了看河面,那些無聲而強大的騎士們全身包裹著金屬重鎧,就連頭盔也只是在眼睛的位置留出一道細小的觀察孔。即便是箭術精湛的精靈,也無法用普通的弓箭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傷害。想要阻止他們,只有兩個辦法:要麼用威力巨大的魔法箭射殺他們——這樣無可避免地會傷及戰馬。而另外一個辦法則是直接射殺戰馬,這是精靈們更無法接受的。
這時我才發現,那些願意接受命令的精靈們大多數曾經追隨海倫娜突襲過溫斯頓人,只有他們才瞭解溫斯頓騎兵的真正可怕之處,也只有他們親眼目睹過親人的慘死,能夠聚集起足夠的仇恨射殺這些無辜的戰馬。
“該死的,現在是什麼時候,還要講究這些?”我忍不住大罵起來。有些不願執行命令的精靈對我露出了鄙薄的神情。
溫斯頓的重灌騎兵越來越近了,他們已經渡過了河流的一半。在精靈們的阻擊下,有些騎手連同他們的戰馬翻倒在河中心,但僅僅幾十個精靈射手無法阻擋數以千計算的騎兵渡河。而且在全身金屬甲冑的包裹下,又是在快速運動中,即便是精靈射手,也無法真正做到“百發百中”。
“你們想清楚了……”我對著那群頑固的精靈們大聲地說。我不知道我的話他們能夠聽進去多少,但是現在的情況只留給了我盡力爭取的權利。
“那些人,那些沒有文明、缺少理性的土著人,那些你們看不起的原住民,他們正在戰鬥、在流血、在犧牲。而他們的身後並非是自己的故土,而是你們的家園。”
“當他們為保衛你們的家園送命的時候,你們什麼也沒有做。不,你們做了,你們縱容那群匪徒屠殺幫助著你們的朋友,讓他們有機會繼續侵佔你們的森林。這就是你們做的。你們可以繼續保持那可笑的偽善,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才是真正殘忍的事情,對朋友、對自己的殘忍。你們很快就會明白這一點的。”
說完,我憤憤地離開了。我必須在重灌騎兵們渡過河流之前穩住我們的陣腳。儘管我相信,弗萊德和他的星空騎士能夠擊敗這群強大的敵人,但我必須做好準備。不知為什麼,此時我的心裡,總有一些不祥的預感。
在離開之前,我又看了我們的精靈盟友一眼。他們中有些人羞愧地低下了頭去,卻沒有多少真正響應了我的號召,去完成自己的戰場使命的。這讓我很失望。
第十七卷:紛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向自己衝鋒
想要在混戰中把那些陣形散亂、衝動魯莽的土著戰士重新整頓整齊,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我手中僅有的五千名士兵抽出戰場,迎著溫斯頓重灌騎兵上岸的方向組織防禦,將對所有土著戰士的指揮權交給艾克丁——羅迪克他們不在,我們缺少一個值得信賴的戰場指揮官。而作為土著部落的一個酋長,艾克丁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在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雜軍中享有比我更高的威望,也更懂得如何與其他部族的戰士們交流。
我們的騎兵正在聚集,戰場上的情勢讓他們的陣形有些散亂。而我要做的,就是盡力拖住眼前這群恐怖的重灌騎士,為弗萊德爭取時間。
戰馬的泅水能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