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守軍脆弱的生命。在他的故事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百二十年前波特其拉爾鐵血大帝奇拉昆率十萬鐵騎橫掃法爾維大陸時,在僅有四千守軍的明斯科城下展示了冒犯自己威嚴的下場:十萬鐵騎繞城輪番射擊整整一天,絕不接受守軍的投降。當第二天他的騎士登上城樓時,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城牆上的箭矢堆積如山,每一個垛口前都伏倒著一個以上的守軍屍體,每一具屍體的身上都插滿了箭支,甚至有幾具屍體被如此密集的箭雨射斷了胳膊和小腿。即便是高大的掩體也沒有在如此瘋狂的無差別攻擊面前挽救多少士兵的性命:四千守軍只剩下不足五百人,他們大多目光呆滯、精神錯亂——在經歷了整整一天不間斷的、如同蝗災冰雹一般的騎射折磨之後,守軍們僅存的理智徹底崩潰了。誰也不知道那是如何可怕的場景,書中只是記載著,戰爭結束後,明斯科城不得不在原有的軍需倉庫的旁邊重新蓋了一座更大的倉庫,專門用於儲存這些箭支。直到今天,在明斯科城的城牆和道路上仍然能看見許多像楔子一樣插入磚石的箭頭。
此刻我們的敵人更像是一支佔據了巨大優勢的水上游騎兵,四倍於我的遠端武器讓他們在這一場對射的競賽中遙遙領先。
弗萊德下達了全體躲進城牆掩體,只保留幾部武器做象徵性反擊的命令。
“讓他們繼續扔吧,他們總不能在船艙裡都堆滿了石頭。”弗萊德有些賭氣地發狠。雖然他的話並沒有錯,我們的敵人並沒有奇拉昆大帝那樣令人瞠目的後勤保障能力,即便是大型三桅戰艦,在載滿近三百名士兵之後,能夠容納的用於遠距離攻擊的弩箭和石頭數量也是十分有限的,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應該放棄把敵人逼在碼頭之外的機會,藏身於城牆的掩體之後數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石頭流星雨。
“如果我有足夠的投石機……”弗萊德咬牙切齒地望著得意洋洋的戰艦群,懊惱地揮動著拳頭。這個時候,我勇敢睿智的朋友才多少顯出了些與他年齡相配的的少年心性。
終於,戰艦攻擊的頻率漸漸降低了,這是溫斯頓人的遠端彈藥即將告罄的前兆。在弗萊德發出命令回到戰鬥崗位的同時,敵軍的統帥表現出了極高的統籌和指揮能力:四艘彈盡的戰艦在港口外的河面上劃過一個大弧,將正面調整向碼頭,全速衝了過來;與此同時,其他的戰艦仍在繼續大範圍地射擊,為自己的前鋒部隊提供著有力的掩護。
“集中目標,前排四艘戰艦,齊射!”弗萊德大聲命令,他的命令被傳令官一個接一個地大聲重複著,瞬間傳遍了月弧型的城牆。接到了命令的投石手和弩炮手們放棄了與敵人對轟,將目標對準了迅速接近的四條戰艦。巨大的石塊與銳利的弩箭挾著尖嘯的風聲向那四艘勇敢的戰艦傾瀉下去,那木材碎裂的聲音即便是在如此嘈雜的時刻仍然清晰可聞。終於,一條懸掛著金色旗幟的戰艦隨著一塊巨石的破壞達到了極限,在距離碼頭一箭距離的地方發出了嚇人的撕裂聲。我們甚至可以看見船舷的木板層層斷裂,整條戰艦從中間斷成兩截。大量的河水湧入船艙,將還未來得及走上甲板計程車兵們吞沒在無情的急流中。即便是在甲板上計程車兵也大多沒有逃過著可怕的劫難:一些反應稍顯遲緩的人被這巨大的震盪摔倒在地,然後或是被碎裂的船體斜刺出來的銳利的木刺叉成肉串,或是被倒塌的桅杆砸死,或是與自己船艙中的戰友們一起,被捲入深深的河水中。
隨著我們身邊計程車兵發出驕傲欣喜的吶喊聲,又一條戰艦成功地被我們止住了腳步。與它的夥伴相比,它是幸運的,並沒有遭到滅頂之災,只是主桅從中間斷掉了。斷裂的主桅將捆帆的繩索絞成了一團亂麻,讓它徹底失去了控制,順著水流緩緩向東漂去,退出了戰圈,轉眼就不知所蹤了。如果運氣好,或許他們可以就這麼順流而下,完成一項破船漂流入海的壯舉吧。
儘管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制止戰艦的靠岸,但被敵人摧毀的不足百具的遠距離武器實在無力在短時間內摧毀他們的衝鋒。幾個喘息之後,兩條千瘡百孔的戰艦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將滿滿兩船久經沙場戰爭機器運上了碼頭。在他們身後,更多耗盡了彈藥的鉅艦排起佇列,以我們無法抵禦的速度向碼頭迅速靠攏。如此高頻率的射擊,即便是城中豐厚的庫存也無法完全滿足需要。在第三撥溫斯頓人抵達岸邊,攻擊艦船已經無法獲得更大戰果的時候,弗萊德也接到雷利的報告:投石告罄,弩箭也不多了。
“停止射擊。碼頭第一道防線準備。”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雷利,“雷利,我把城牆交給你,所有剩餘所有的弩箭也全部交給你,我想你知道怎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