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鄂爾泰連忙起身,馬不及鞍,只見門外有一煤�主,跨上疾走,馳入宮前,下了馬,疾趨入內,但見御榻旁人數無多,只皇后已至,滿面淚容。鄂爾泰揭開御帳,不瞧猶可,略略一瞧,不覺哎喲一聲,自口而出。正在驚訝,莊親王果親王亦到,近矚御容,都嚇了一大跳。莊親王道:“快把御帳放下,好圖後事。”一面並請皇后安,皇后嗚咽道:“好端端一個人,為什麼立刻暴亡?須把宮中侍女內監,先行拷訊,有究原因方好。”還是鄂爾泰顧全大局,隨道:“侍女宮監,未必有此大膽,此事且作緩圖,現在最要緊的是續立嗣君。”莊親王介面道:“這話很是,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後,留有錦匣,內藏密諭,應即祇遵。”隨督率總管太監,到乾清宮取下秘匣,當即開讀,乃“皇四子弘曆為皇太子,繼朕即皇帝位。”二語。是時皇子弘曆等,已入宮奔喪,隨即奉了遺詔,命莊親王允祿,果親王允禮,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輔政。經四大臣商酌,議定明年改元乾隆。乾隆即位,就是清高宗純皇帝。但雍正帝暴崩的緣故,當時諱莫如深,不能詳考,只雍正以後,妃嬪侍寢,須脫去衵衣,外罩長袍,由宮監負入,復將外罩除去,裸體入御。據清宮人傳說,這不是專圖肉慾,乃是防備行刺、懲前毖後的緣故。小子不敢深信,雍正帝能偵探內外官吏,寧獨不能制馭妃嬪?惟後人有詩一首道。
重重寒氣逼樓臺,深鎖宮門喚不開;寶劍革囊紅線女,禁城一嘯御風來。
據這首詩深意,系是專指女俠,難道是上文所說的呂四娘為父報仇麼?是真是假,一俟公論。下回要說乾隆帝事情了。
惟戰而後能和,惟剿而後可撫。對待外人之策,不外乎此。準部入犯,非戰不可,清世宗決意主剿,善矣。乃誤任一有貌無才之傅爾丹,致有和通泊之敗,若非策凌獲勝,不幾殆甚。至苗疆之變,罪不在鄂爾泰,張照、董芳輩實屍其咎。不能剿,安能撫?此將才之所以萬不可少也。世宗自矜明察,而所用未必皆材,且反以明察亡身,蒲留仙《聊齋志異》載有俠女一則、或說即呂四娘軼事,信如斯言,精明之中,須含渾厚,毋徒效世宗之察察為也。
第三十四回 分八路進平苗穴 祝千秋暗促華齡
卻說乾隆帝即位後,朝政頗尚寬大,凡宗室人等,舊被圈禁,至是一律釋放。封允�、允禵公爵,復阿其那、塞思黑紅帶,收入玉牒。自己的兄弟骨肉亦均封為親王。已故弟兄,各追封賜諡。尊母鈕祜祿氏為皇太后。冊立元妃富察氏為皇后。母族後族,都另眼相看。又把嶽鍾琪、陳泰等釋出獄中。赦汪景祺、查嗣庭家屬罪,命他回籍。因此宗室覺羅,勳戚故舊官吏人民,沒一個不頌揚仁德。確能幹盅。只雲、貴叛苗,未曾平靖,乾隆帝初次用兵,不得不稍示威嚴,特逮回張照、哈元生、董芳治罪,哈元生似屬可免。別授張廣泗為七省經略,節制各路人馬。廣泗本是治苗的熟手,到了貴州,統盤籌算,想了一個暫撫熟苗、力剿生苗的計策,握定宗旨,自易下手。隨即上奏道:臣到任後,巡閱大勢,默觀夫叛苗之所以蔓延,張照等之所以無功者,由分戰兵守兵為二,而合生苗熟苗為一也。兵本少而復分之使單,寇本眾而復毆之使合,其謬可知。且各路首逆,鹹聚於上下九股清江丹江高坡諸處,皆以一大寨,領數十百寨,雄長號召,聲勢犄角,我兵攻一方,則各方援應,彼眾我寡,故賊日張,兵日挫。為今日計,若不直搗巢穴,殲渠魁,潰心腹,斷不能渙其黨羽。惟暫撫熟苗,責令繳兇獻械,以分生苗之勢,而大兵四出,同搗生苗逆巢,使彼此不能相救,則我力專而彼力分,以整擊散,一舉可滅,而後再懲從逆各熟苗,以期一勞永逸,庶南人不復反矣。伏乞聖鑑!
乾隆帝覽畢,命他照奏辦事。張廣泗遂調集貴州兵馬,齊屯鎮遠,扼守雲、貴通衢,特選精兵萬餘人,用四千兵攻上九股,四千兵攻下九股,自統五千餘名,攻清江下流各寨。號令嚴明,所向克捷。
乾隆元年春,復檄調各省援兵,分作八路,一齊發動,如潮前進。那時苗民雖奮死抗拒,究竟一隅草寇,不敵七省大兵,風飄雨掃,瓦解土崩,所有未死的逆苗,都逃入宿巢去了。廣泗會集大軍,進攻巢穴,行了數日,遙見一座大山,擋住去路,危崖如削,峻嶺橫空,四圍又都是小山攢住,蜿蜿蜒蜒的約有數百里。好稱山國。廣泗扎住了營,召進熟苗數名,問道:“這個地方叫作什麼?”熟苗道:“這名牛皮大箐,廣闊得了不得,北通丹江,南達古州,西拒都勻八寨,東至清江臺拱,差不多有五百里方圓,向系生苗老巢。幽密得很,就是近地苗蠻,亦沒有曉得底細。”廣泗道:“據你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