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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兩隻狗

仇夜雪對她三人,一直心有愧疚。

除了躑躅是他生母救下的奴籍孤兒,無名無姓,鴉青和藕荷原本都各有自己的名字和生活。

她們本來都該是能嫁一個好人家的好姑娘,卻因為他……哪怕他同她們什麼也沒做過,但名聲終究是毀了的。

“我這身子骨又不是一兩日這樣了。”

仇夜雪閉著眼,聲音有些慵懶,半玩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還動不動哭鼻子。不曉得的還以為明兒我就要進棺材了呢。”

躑躅瞪他:“世子!你怎的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再這樣回頭奴婢就叫藕荷姐姐往你的藥里加一倍的黃連!”

仇夜雪失笑:“小丫頭,怕苦的是你,不是我。”

躑躅被噎住:“…世子,你閉嘴睡吧!”

仇夜雪沒再吭聲。

躑躅卻知曉他沒睡。

她習武,耍得一手好矛,從小到大便只有一個信念,不是旁人賦予的,而是她自個兒堅守的,那便是保護好仇夜雪。

她曉得仇夜雪將她視若親妹,她心裡也因此歡喜得不得了,卻從不敢說她也將仇夜雪視作兄長的。

不僅是因為奴籍,也因為世子太好。

這般好的世子,就似皎皎明月。

歲南人信奉狐仙,她卻信仇夜雪。

信那個在寒冬臘月裡裹著裘衣蒼白著臉,忍著咳意悄悄給她送傷藥的小少年。

她想要這樣的兄長,卻也不敢要。

躑躅盤膝坐在炕下,雙手託著下巴瞧著仇夜雪,等著他開口。

她在仇夜雪這兒,是有點特殊的。

“…睡不著。”仇夜雪輕嘆一聲,微微側身,稍抬眼皮,對上躑躅帶著笑的杏眼:“外頭沒其他人罷?”

躑躅揚起個笑:“沒,奴婢知你不喜太多人守著,早就叫暗衛們散了,只守在院子裡。我們小聲些,聽不見。”

仇夜雪也沒忍住輕彎了下眼,他還沒及冠,再如何心思重,也還有點小孩子心性:“躑躅,你怕麼?”

躑躅搖搖頭:“一個京城而已。就算你要踏平這天下,奴婢也不怕。”

說著,她還要拉踩一句:“鴉青姐姐可就不一定了,她心不在這兒,世子你也知曉。至於藕荷姐姐…她應當會陪你,但多半沒奴婢這麼勇猛!”

仇夜雪無言,只輕哂了聲。

躑躅:“奴婢實話實說啊,世子你怎的還嘲笑奴婢。”

她稍頓,小聲道:“世子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便是了,你要查夫人當年遭遇暗算的事兒,奴婢定是雙手雙腳贊成的。只是世子你要以自己的安全為先。”

躑躅認真道:“大夫可都說過了,世子你只是先天有缺,容易生病,可若是小心養著,長命百歲也不是問題。”

仇夜雪笑著瞧她,心頭微暖:“多謝。”

躑躅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真要謝奴婢,就好好睡覺。”

仇夜雪再度闔上眼。

來京城,並非完全被迫。

以他的才智計謀,若是真的不想來,即便是聖旨也有法子推了。

只是他有自己的事兒要做。

一是為歲南百姓日後平安,他來才能叫皇帝安心,。

二是當年他母親懷他是遭人暗算,他母族並非朝中權貴,而是江湖勢力。得知此事後震怒許久,也徹查多時,最終得到的線索便是在這京城。

龕朝廟堂與江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比如皇宮裡的四大監之一,就是大內第一高手,師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月落掌月巫,便是仇夜雪的母族也對此十分忌憚。

仇夜雪輕捻了下指腹。

……祝知折麼。

這位太子瞧著身份顯赫,戰功累累,但名聲比他差,擁躉他的人更是比不上那位養在如今皇后名下的大皇子。

.

得知仇夜雪偶感風寒,宮裡的御醫領旨前來。

隨御醫同來的還有皇帝身邊的太監,也是四大監之一,但並非那位大內第一高手。

這位是皇帝的伴讀太監,在宮裡宮外的地位都不一般。

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少監和出落得水靈的宮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擺足了架勢,顯得格外重視。

仇夜雪卻覺著這也是一場試探。

好在他的病是真的,御醫把過脈後又看了他的方子,再給他添了幾味溫補的藥材。

太監道:“世子好生歇著,陛下說了,覲見的事兒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