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明姨娘,她自然不想接下這等大仇來。她這也是為自己和孩子著想,這可怨不到她啊。
歐陽月心底微冷,這劉媽媽就是那種左右逢迎之人,當初她能因為恨啞齊媽媽而助她,現在為了自己反口倒也並不奇怪。但是劉媽媽若是能信任她到底,歐陽月敢打保票,保她全家後半生無憂,這些話她也與劉媽媽說過,顯然劉媽媽並不信任她。她本來已經讓春草在外面找了間民屋,準備到時候找個機會放了這劉媽媽一家出府,現在看來不用了。而她的機會只給一次,劉媽媽不能一直效忠於她,她們的交易也就沒有了。
歐陽月轉頭望向李德全:“你呢,你有什麼話說!”
李德全早被斷了雙腿,疼的一臉灰白,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他恐懼望著眼前面色平和,卻讓他毛骨悚然的女子,可也不自禁的看著一臉血,見他望去,陰冷望著他的明姨娘。他還有一家老小在明姨娘手中,他想改口,也沒辦法啊!
李德全下了狠心,眯眼仰著頭望向寧氏:“夫人未出嫁時,我便傾慕夫人美貌與才情,一直不能忘懷,當初夫人嫁入將軍府後,我夜夜思念不能寐,終於經受不住折磨求到將軍府來。夫人可憐我,讓我在帳房做事,可我卻一直管不住我的心,偷了夫人的手稿,曾經想過以此要挾夫人就犯,可惜啊可惜啊……”李德全愁苦著一張臉。
寧氏卻被他這話氣的不輕,然而這卻也是事實,要不是為了李德全安份下,當初她也不會給他安排在府中,這無形中也為她之前的困境增添了條件。只是李德全話未說完,總讓人感覺這之後還有事,若讓人起了疑,她清白同樣受損啊!寧氏忍受胸口翻騰,斥喝道:“李德全,罔我當初覺得你身世可憐,給你口飯吃,你竟然這麼大膽,我竟從來不知道,你……”
“啊,我對不起我的妻兒啊!”李德全卻突然大叫一聲,他扭過臉,眼神死死望著明姨娘,那神情明明在說,我做到了,你說的一切我都做到了。就在這種時候,我也給夫人帶來的麻煩,你絕對不能傷我家人。
說是遲那時快,李德全突然忍著巨痛,直接飛身撲向明姨娘,明姨娘嚇了一跳:“啊,快將他拿下!”
然而李德全卻不是衝著她,在靠近明姨娘的時候,他身子突然一轉,竟然猛的落在明姨娘身後的爛桌椅旁邊,“噗哧!”那些本來斷成數根的爛木頭,此時卻如利劍一般刺入李德全身上,“哇,噗”他頓時吐出一口血,生命氣息慢慢消失。只是他臨死之前的雙眼,都一直盯著明姨娘。
明姨娘只感覺李德全突然從她身側跌下,接著旁邊就綻開血花,而那李德全到死那雙眼,都似帶著怨恨與別樣心思望著她,那種感覺令她無比害怕,她“啊”的大叫一聲,卻感覺那李德全死前的雙眼,一直在腦中纏繞不去,她嚇的跌坐在地上,哆嗦著唇卻只有驚喊聲。
芮餘歡眼神閃動,突然道:“如此說來,就是這個啞婆子,一直難消當年自己丑聞而被夫人送走的仇恨,所以處心積慮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設了這個計謀,並且她還找到當年夫……這個李德全來演戲,就是為了報仇!她心,何其毒也!”看到寧氏冷眼掃來,芮餘歡立即改口,卻是將罪過全安到了啞齊媽媽,為了當年分開她與姘夫的仇上面。至於這啞齊媽媽到底有沒有姘夫,她們嗓子,到底是寧氏還是她相公毒死的,明顯不想再追究了。
歐陽月眸子滲冷,抬眼望向芮餘歡,卻見她面色平和,好似真正的和事佬,中間人,只為求公正與事情真相。可惜之前的種種,芮餘歡分明借公濟私站在明姨娘身邊的,現在又說出這些話,當真可笑至極!
老寧氏卻點點頭:“就是這下賤心狠的奴才,當初彩月願意放她一把,也是為了她名聲著想,送她遠去,分明是出於善心為她好。沒想到她不知道感恩便罷,竟然還敢做出汙陷主子的大逆不道之事,拉下去給我打死!”
“啊啊啊,依依依!”啞齊媽媽不停的搖頭頭,眸子狠歹歹望著明姨娘,可是後者卻沉寂在剛才李德全死在她面前的恐懼中,根本沒回過神,如何看她!
啞齊媽媽只好又將視線望向劉媽媽,然後後者卻衝著她連連冷笑,啞齊媽媽憤怒的嘶吼,聲音如同破裂的瓷盤般難聽“啊!”
啞齊媽媽原本對寧氏確實有恨,但不是什麼姘夫之事,更不是什麼醜聞,而是寧氏寧願毒啞她,也要將她送到別莊的不信任,本來她雖恨,但也知道鬥不過寧氏,根本沒想過報仇。可是明姨娘卻讓齊媽媽給她帶了將軍府的訊息,將禪兒之死加油添醋說了一遍,啞齊媽媽生活在別莊,最惦記的就是家中孩子,這令她無比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