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好奇得要命。
“讓開!”蘇九撥開了擋在面前的大漢,語氣煩躁,但她並不是想出去,因此年輕人及時制止了手下人的暴亂。蘇九得以將手裡那份東西交給藺孝如,“你懂天朝律,你來研究下。開什麼玩笑,一百萬兩,我拿命來還啊?!”
“沒關係,掌櫃的,你儘管慢慢研究。”年輕人已好整以暇地重新坐下來,似乎成竹在胸。
這邊藺孝如快速瀏覽,擰著眉,“不管怎麼看,這都只是一份再普通不過的借據,日期地點事由都有,簽訂方光是寫著西湖樓掌櫃,這樣的稱呼按理是個漏洞,畢竟你也有買賣契約在,時間一比照就能證明當時簽訂人並不是你。”
“買賣契約官府同時也有備案,出問題的可能性也很小。”蘇九反應過來,又掃了眼那當中已坐下來的年輕人,看起來似乎氣定神閒,由不得不讓人生疑,“小二,你去把祝姑娘叫來,說當時買賣契約的謄抄本拿出來看一下。”
瀟瀟很快就來了,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蘇九。
蘇九仔細一看,卻並不是買賣契約,看完之後又心跳加快了,“這又是什麼!”
“收盤子的時候撿到了這個,關鍵是,”祝瀟瀟看了眼那幾個人,低低道,“還有好幾位客人看到了的。”
“加上這份東西的話對我們很不利,人家可以說我們是故意賴賬。”藺孝如湊過來看到了,繼續咬耳朵。
“這不是太可笑了嗎!明明不是我籤的借據,最後竟然要我償還?”
“你冷靜一點……”
“我跟你說,這跟我沒關係!”
“空口可是無憑的。”
“那我們可以上官府對質——”
“不好意思,我們不方便去官府。而且你確定要去官府?一百萬兩可不是小數目。”
藺孝如拉住了蘇九,“這個案子可辯駁的地方太多,就算推去官府,銀子不夠的話,這案子最後肯定還是你吃虧的,除非你能把西湖樓再轉賣出去。”
“這事已經鬧開了,哪個傻子會來買?!”蘇九煩躁地灌酒,又狠狠道,“他們不要不講道理!”
“你看他們像是要講道理的樣子嗎?”
“何況又有這份文書。”
“昨天太忙亂,誰知道是不是李仁道那廝還是眼前這群人的誰放進來的。”蘇九恨得牙癢癢,肇事者果然跑路了,眼前的人果然不打算善了,又見了這麼一份文書,她已經上火很嚴重了——加上鬧了一個早上,她還一口水都沒有喝到。
抓起小二之前送來的酒罈,一共五個,一個接一個地咕嚕吞下喉。
那幾人想必是沒見過這麼豪爽的,都愣了半晌,
“上火了,掌櫃的這是上火了。”藺孝如嘿嘿笑著解釋道。
當中的年輕人意外地覺得這動作似曾相識,忽然指著蘇九一臉的恍然大悟,“哎呀——你是……你是……”你是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後那年輕人一拍腦門,從窗子直接翻出去了,“你等等!”
蘇九莫名其妙,膀大腰圓的幾個大漢又開始堵門了,“沈京哥沒回來,你們一個不準走。”
“誰知道你們沈京哥發什麼神經啊大哥!”蘇九怒道,“你沒瞧見底下的客人那麼多,還等著他們去招呼嗎?”
眼見著瀟瀟跟憐兒相互攙扶著,腿肚子都在發軟,蘇九又是不忍又是憤怒,“這裡還有幾個是姑娘,我這個做掌櫃的留在這不就行了嗎?”
那擋在門口的大漢還在遲疑,瀟瀟強撐著勇氣道,“我……我沒事……不能,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憐兒,你先去廚房幫忙吧……”
“不要!姑娘在哪我就在哪!”憐兒帶著哭腔,死死抱住瀟瀟的胳膊。
視窗的大漢吼了一句,“不準吵!一個都不許走!”
“你們吵什麼?!不懂憐香惜玉嗎?再這樣,小心本人對你們不客氣!”藺孝如終於也發了迴飆,吼了回去。
視窗的大漢蔑視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那本事,刀劍無眼的就不知道這幾個小娘們有沒有那個命看到你英勇了。”
此話一出,蘇九自然也明白屋子裡手無縛雞之力的牽絆多了,真動起手來,除非藺孝如是武林高數——唉,就他這段數,還是……“小藺,不要衝動。”
她又使了個眼色,讓藺孝如保護在瀟瀟和憐兒身邊,而她咬著牙一隻手也摸到了腰間。
所幸,那稍微正常的年輕人沈京還沒有發神經,沒過多久就從窗子眼裡鑽回來了,還多帶了個身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