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公子,奴婢喚作雪晴,您可以叫我晴兒也可以叫我阿雪,全憑您喜歡。”雪晴眯眼脆脆一笑,嘴角的梨渦深深凹陷下去,那笑容甜地要膩出蜜糖來。
程汐心中微詫,頭還有些暈乎,視線也不是那麼清晰,模模糊糊地掃視了一圈,屋內並沒有其他人。她皺了皺鼻子,動了動乾涸癢的喉嚨,迎上雪晴翹彎的眼眸,學著她的模樣鉤唇笑了笑:“阿雪,你叫我什麼?”
她出的聲音有些暗啞,一說話,喉嚨就癢癢的,有種想咳又咳不出來的感覺,難受極了,程汐皺了皺眉頭,捏起喉嚨彆扭地乾咳了幾聲。
雪晴連忙倒了杯水遞給她。
程汐接過水,嗓子實在難受,她便微笑著朝雪晴點了下頭,以示感謝。
或許是睡久了,程汐整個身子酸痠軟軟地沒什麼力氣,額角的神經因著她適才綻開笑容的動作倏然抽痛起來,疼得她忍住不倒吸一口冷氣。
雪晴捂嘴一笑,乖巧地跪坐到床裡邊,從後面探出手來,輕輕地擠壓在程汐的太陽穴上,偏過腦袋脆生生地回答到:“奴婢喚您清公子呀,莫不是公子不喜歡這個稱呼,比較中意奴婢喚您侍郎大人?”
雪晴的擠壓剛柔適度,又頗有技巧,程汐本覺得不好意思,但頭實在是疼,雪晴按摩地又實在是舒服,呻吟一聲,由著她繼續揉按。
“呵呵,你在說什麼呀,我不姓清,我也不是什麼侍郎大人,我叫做程汐,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倒是可以叫我一聲汐兒,或是程大哥也行。”
程汐懶懶靠坐在床頭,雙眸微眯,一副享受地不得了的模樣。
雪晴手裡動作一僵,低低哎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繼續手裡的動作,那雙晶亮圓滑的眼睛,卻若有所思地凝望著程汐的後腦勺。心裡覺得好奇怪,這明明就是皇上身邊的清文兒清大人,怎麼就成了什麼程汐了呢?
………【132 我得先走了】………
程汐大概是緩過勁兒來了,拉下雪晴的手,扭過身看著她問:“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冥真走得匆忙,除了要求把這敗廢的別院收拾乾淨外,並沒有留下什麼細緻的吩咐,克己的話也說得模稜兩可的,這讓雪晴覺得有些為難,一時間不知是該說真話還是假話。尤其是這個她以為是清文兒的人,告訴她,她不是清文兒,是程汐的時候,雪晴覺得自己的思緒都有些紊亂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裡……這裡是我們大人的別院啊,您在門口昏倒了,所以大人把您抱進來了……”雪晴一面微低著頭小聲地回答,一面又用餘光去觀察程汐的臉色變化。
“啊,原來這裡就是真的家呀?呵呵,還蠻氣派的嘛!”程汐笑眯眯地左右打量,滿意地直點頭。
這下雪晴更困惑了,主上自打當上太尉後,滿朝文武有哪個敢直呼他的名字,更何況後來皇上還賜他國姓夏侯,誰見了主上都恭敬地呼一聲太尉大人。眼前自稱程汐,卻又和清文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從哪裡借的膽子,竟敢這樣直呼他們主上的名諱?而且適才看克己的神情,好像主上還蠻在乎這個人的,難道……難道主上要對清文兒下手了?
雪晴想到這裡,掩在袖袍下的手猛然一顫,看著程汐的眼神越高深莫測起來。
“對了。”雪晴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程汐卻已經收回了放肆打量的視線,“你知道真在哪裡嗎?”
雪晴飛快別開視線,脖頸一垂,恭順地回答:“奴婢只是個下人,大人去了哪裡,奴婢又怎生會知道?”
程汐聳了聳肩膀,彎腰撿起靴子往腳上套:“他是不是不在家啊?沒關係,既然他不在的話,就只能麻煩你替我給他留個信兒了,我有事,得走了,告訴他我改天會回來看他的。”
“公子,您還不能走,大夫交代了,您的傷寒還沒好透,還是好生在這兒修養上幾天再說,要不然可是會留下病根兒的。”雪晴語調裡帶著股甜膩的北腔,字正腔圓,甚是好聽。
程汐笑著推開雪晴的手,不以為意地繼續把鞋穿好:“沒事的,我身子骨硬朗著呢,這點小風寒,睡一覺就好透了,哪裡會有什麼病根留下?”
“可是……”
程汐穿好鞋站在腳踏上,懶懶撐了個懶腰,這才覺得渾身有了點勁兒。
“沒什麼可是的啦,我知道定是真不放心我,才叫你這麼說的,沒事,等下次再來的時候,我會和他說的,你放心吧,他要是問起來,你只管把責任都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程汐笑得沒心沒肺,對雪晴那一番會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