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急促喘了幾口氣,後背的極度不舒適使她難受地擰緊了眉心,門外傳來蒼燁茗著急的呼喚聲,還有幾聲急不可耐的急促敲門聲。
“汐兒!怎麼了?把門開開,汐兒!汐兒!”
程汐一驚,猛地打了個激靈,扯過床邊的披風,匆匆一蓋,跳下床來去開門。
門一開,蒼燁茗風一樣飛撲進來將她一把抱住,程汐連忙皺著眉頭,微有些牴觸地伸手隔住他的胸膛,音色清冷,淡淡地道:“我沒事,做了個噩夢罷了。”
蒼燁茗端過她的臉,細細一看,現她除了臉色有些白外,並沒有其他異常,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程汐淡淡嗯了一聲,把門關好,到桌邊倒了杯水,剛要送到嘴邊,卻被蒼燁茗攔住,“茶冷,傷身,別喝了。”
程汐不大開心地瞄他一眼,蒼燁茗皺了皺眉頭,用力一掰,從她手裡奪出茶杯。程汐輕哼一聲,扭頭走到床邊,往床上隨性一躺,冷冷道:“有事嗎?”
蒼燁茗很不喜歡她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寒模樣,尤其當那些冷寒只是擺給他看的時候,他一觸及到她冰冷的視線,心頭就會狠狠一顫,說不出的酸楚。
因為三天來程汐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他心裡實在堵得難受,心悶難耐間,他已經把九百年前生在天山山腳的事全告訴了程汐,也說明了她和冥真的真實身份,他不求她一次性全然相信他,只希望她心裡能稍稍對冥真起點罅隙。只要她有那麼一點點猶豫動搖,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我上次說的那些,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真的,剛才邪王來找我了,邪王來過了,冥真也該差不多找到這裡了,跟不跟他走你自己做決定吧,我不會攔著你。”蒼燁茗說著雙手捧住茶壺,微一催真氣,將茶壺裡的水溫熱,倒出一杯放在桌邊,抬頭看程汐一眼,並不期待她會跟他說話,低低一嘆,轉身離開。
………【237 你會有報應的】………
手放在門把上,稍稍一使力,門被拉開一條細風,冬日的寒風在清晨十分吹在人臉上是刀割般凜冽的刺寒。
蒼燁茗眯了眯眼,在邁出房門前他頓住了腳步,低低地說:“汐兒,我這次來雲瑞國除了送親以外,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代表辛月國與雲瑞國簽署合兵協議,還有五日,等過了寒水壑,兩國大軍就會同時突襲段啟國。我知道你不喜歡殺戮,我向你保證,我們辛月國所經過的城池絕不會實施屠城,也不會壓迫無辜百姓……”
蒼燁茗還要說些什麼來寬慰程汐,卻被程汐憤然截斷,她驚怒異常地坐起身子,尖聲呵斥道:“不會屠城又怎樣?不會壓迫百姓又怎樣?你為了那些幽藍珠碎片,竟然要挑起三國戰爭!如果這天下血流成河,你會遭報應的!”
程汐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劇烈地顫動,雙肩繃地僵直,臉色煞白如紙,火辣辣的眼神落在蒼燁茗身上,帶著濃郁的厭惡和憤恨。
不知道是不是冷風吹在身上太過寒徹,又或者是程汐鮮明的嫌惡讓他心間冷,蒼燁茗生生打了個寒噤,他收住聲音,什麼也沒有再說,高大偉岸的背脊微微一顫,腳步一拔,邁過門檻。
嘎巴一聲,房門被他輕聲關好,他靜靜呆站了一會兒,驀地,扭過頭看那隻在門板上輕輕晃悠著的門環一眼,目色幽幽,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報應是麼……
這世上有比冥真還應該遭到報應的人嗎?如果不是他,他們現在還閒適悠然地呆在天山,他應該已經修成真身了,說不定還已經鼓起勇氣和品靈表白了,說不定品靈現了他的好,不再對山神垠離念念不忘,說不定他們會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是的,如果沒有冥真,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好,這一切,所有的禍源,所有的報應,即使是要出現,也應該應驗在冥真身上!
幽藍珠他一定要拿到,只要幽藍珠在他手裡,他就有辦法讓品靈甦醒,他的那些卑微低賤的奢望才有可能實現。血流成河又如何?遭受報應又如何?為什麼他要永世承受苦寂無邊的痴等?為什麼他永遠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幾千年默默守候的苦楚,他受夠了!
蒼燁茗冷然回頭,目露犀利,寬大的衣袖被他高高一甩,盪開一個冷傲的弧線。
清文兒現在微有些納悶,這些天雖然一直忙於趕路,但他沒有錯過察覺蕭楓岑的改變,第一次見面時,他是如何瘋狂激烈地擁住他,如何熾熱纏綿地深情呼喚他為汐兒,那種狂熱的情緒曾一度讓清文兒覺得牴觸不適。可只過了短短几天,蕭楓岑卻忽然由一開始的痴狂痴纏,變成現在這副淡而